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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粮心

2024-04-10 13:46:132821

第98章 喜宴1

天快亮时,守业刚好被一泡尿憋醒。

他迷迷糊糊从炕上下来,到了尿桶跟前,掏出裤裆玩意准备要尿,却发现那玩意胀的厉害,越是使劲越尿不出来,感觉像是里面长了一只手,在和他扳劲。

试了几次还是不行,睡意便退了许多。接着路生的呼噜声便瞅准了机会,灌进了他的两个耳朵。

他顺势往尿盆里喵了一眼,里面居然干干净净,看来路生也没有起夜,这倒难得。于是想了想,也便作罢,再说了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少被尿骚味熏些也是好的。

这样想着,就去披了衣服,打算到茅房去。门一推开,外面便一片白亮闪了进来,一夜的雪的确又下了不少,可喜的是雪居然停了。看来天公也懂成人之美,知道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等路生醒来,守业已经在对着镜子收拾自己了。

路生爬在炕上开玩笑说:“吆,这是谁家的新郎官了?”

守业回了一个笑脸,但脑袋里瞬间闪现出怜儿的模样来,也不知她现在过的如何,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母亲与大娘定会把她当亲闺女一样对待的。

路生见守业只笑了一下便顿在那,又说道:“哎,新郎官,在想什么呢?”

守业缓过神,听见一句:“入洞房还早的呢!”

守业便羞红了脸,径直到炕边开始掀路生的被子,路生习惯裸睡,他赶紧把自己紧紧裹住,像一条蛆虫,只露个脑袋左右乱晃。

两人闹的正欢,忽然听见门口有女人笑盈盈的声音,于是赶紧停下,两颗脑袋齐朝门口看去,只见来人是三奶奶,她半个身子正倚在门框上抿着嘴笑。

这个女人今天打扮的用妖艳形容一点也不为过,还披了一个貂皮坎肩,白色的皮毛和她皮肤一样光泽顺滑,一身旗袍衬托出优美的曲线。

在男性荷尔蒙的驱使下,守业和路生居然忘了身份的尊卑,两人眼睛开始直勾勾的盯着女人鼓囊囊的胸脯看。

三奶奶知道他们在看什么,低头看看自己身子,然后抬起头变了严厉的眼神,说:“都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呀,还在这瞎闹!”

两人听后赶紧松开,但路生把脑袋一下缩进被窝里了。

守业却咧着嘴高兴的说道:“三奶奶,路生还着光屁股呢!”

“哼,小毛孩,好像谁愿意看似的。”三奶奶不屑的往炕上撇了一眼。然后目光转向守业,说道:“你也好不了哪去,一个个懒虫!”

守业刚要狡辩,三奶奶跟着叹了口气,说:“瞧,被你俩气的,老娘差点把正事给忘了!你跟我走,人张排长的人已经在客房候着了。”

守业往炕上看了看。三奶奶道:“放心,落不下他,后面随我和老爷一起去。”

守业这才放心了,然后跟在女人屁股后面往客房去了。

也不知这女人今天用的什么牌子的胭脂水粉,守业跟在后面,闻了一路的香。还在陶醉其中,忽然听见屋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抬头一看,客房已经到了。

三奶奶走前将门推开,然后回头看着守业,眼神里似乎在说让他快点进去。

进了屋子,让守业没想到的是来接他的人居然是赵春生,他和柳一宝隔着案桌左右坐着,一见了守业,赵春生便笑了,率先说道:“外面都说柳府的院子赛江南,这人活了这里也白嫩了!”

然后目光又转向柳一宝笑着说:“三夫人今天也是惹人眼啊!这要放在大上海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柳老板您可真有福气呀!”

自己的女人被夸,柳一宝老脸笑成了一朵花,爱意浓浓的偷瞄了他三姨太一眼。

“吆,赵大人可真会笑话人,小女子又不是没见过哪些洋人的玩意,那画报上的美女子哪能是我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人比的了的呀。”

柳一宝哈哈一笑,说:“亏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老爷!”女人嘟着嘴撒娇,“您还是赶快办正事吧,别让人张排长等急了。”

“对,对。看我这老糊涂,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那赵班目,您就带这孩子赶紧过去,要见了张排长还请劳烦告一声就说老夫一会带着夫人就过去。”

“好,那在下就失陪了,确实那边还等着这孩子送亲呢。”赵春生笑着说,边起了身。

柳一宝和三奶奶一直把赵春生和守业送到了大门口,望着他们马车离去,柳一宝叹了一口气,说道:“命理不凡啊!”

三奶奶不知他家老爷所说是谁,目光跟着往远处看了看,然后给柳一宝说天凉,赶紧搀着他进去了。

转眼已是正午,在温暖的阳光下,小城一些向阳的地方已裸露出了地表,湿漉漉的在腾腾冒着热气,闲汉子们都已聚在了一起,他们闭目仰着脖颈享受着免费的日光浴。

也不知是谁先说了一句,“哎,你们听说了没,今天“聚四海”有喜宴!”

“怎的,那不举的又娶姨太太了?他娘的,这都第八房了吧?”

“不举”就是白举,白家的老爷,田鸡的姐夫,应该包头城里数他老婆多了,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那么多老婆,他一个将近七旬的老汉能忙的过来么,于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光棍汉么就依他名字谐音,叫他“不举”已发心中的愤怒!

“谁说是白家了?”前面说话的见自己意思被人误解了,有点不高兴。

“那是?”

“我说你个瘌痢头,你光棍一条就恨别人娶媳妇。”

“老子就恨他白家,别家不恨!”

“行了,你俩就别犟嘴了,大鼻涕,你不也就前年娶个寡妇么,还在这训人瘌痢头。”

说话的这个人言语重了一些,大鼻涕显得有点不高兴,但这是不争的事实,“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他们这群人谁也别笑话谁,一个个歪瓜裂枣,能有几个有媳妇的。

大鼻涕目光扫了一圈众人,看见他们一个个期待的眼神,被需求感顿时暴涨,但卖了一个关子,说:“你们不会自己去看呀!”

围着的人不耐烦了,便要走。他反倒急了,大声说:“是当兵的一个排长!”

“这还是个新鲜事,走看看去!”有人起哄,人群一哄而散,现在只留了大鼻涕灰溜溜的站着,他原地待了会,也跟在大家伙屁股后面走了。

“春江水暖鸭先知”,而这“红白”事谁又先知呢?便是哪些手持“打狗棒”走遍天下都不怕的“讨吃的”!

北方人骂人“讨吃的”,就是说人不争气,和乞丐一样。

大过年的,难得还能聚了这么一帮“讨吃的”,然而他们当中还是有几个有“才能”的,念喜的、会翻跟头的,但这都不足为奇,这会大家伙正围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

要不是这人间断傻笑几声,肯定都认不出来她居然还是个女人。

“聚四海”门前被围出一片空地来,女人手里攥着一根绳子,绳子另一端是拴着一只猫。女人嘴里只会一个一个往外蹦字,但又口齿不清。

分不清是“坐”还是“作”,但难得一只聪明的狸花猫,它就先“坐”下去,然后又直起身子,两只像戴了白手套的小爪子抱在一起,开始作揖。

惹得人们哈哈大笑,傻女人也知道现在要钱正是时候,拿了一个烂铜锣开始挨个收赏钱。

这次守业口袋里有钱,因为他已圆满完成任务,将云儿姐送到了张排长家里,理所应当的得了一个大红包,张排长出手大方,足足有五两银子。

他破开了一两,现在刚好有些铜板,于是眼也不眨眼的往烂锣里丢了几个子进去。

狸花猫蹲在傻女人肩膀上,像是答谢,“喵”了一声。

接着,守业听见旁边有人议论,“嘿,这要了钱,还不是被人家领头的拿了去么!”

“可怜哪!”

“比这过分的还有呢!”

“怎么过分,说来听听?”

“这傻女人晚上就是个......”说到这里,他声音低下去,“到了晚上,被哪些男的轮着睡!”

“哎,这个世道!”

这样惊奇的事,于守业来说是头次听说。但从他们的口吻里听出,他们对这类事已经见多不怪了。

“这世道,繁华背后尽是肮脏龌龊勾当!”守业心想着,忽然脑海里闪现出师家父子的模样来,顿时怒火攻心,不想继续往下听了,便从人群中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