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杰西卡和她的同性伴侣黛西一起来到吴的家里,吴亲自下厨给她们做了一顿地道的中餐。
“杰西,你的厨艺真不错。感觉比外卖好很多,是不是这才是中餐的真正味道啊?”杰西卡一边吃一边问道。
“我做的饭还是很一般的,你没去过中国,那里才是美食家的天堂,当然你得有足够的钱和一个好胃口。”吴回答道。
“杰西,听说你是西点军校毕业的?”黛西问道。
“哦,那是我从中东回来之后参加的一个为国防部退伍军人举办的短期军事培训罢了。”吴回答道,“其实我是麻省理工毕业的,只不过在我念研究所的时候被征召入伍了。后来麻省理工虽然给我补了博士学位,但是进调查局之前,军队要晋升我为少校,可是资历还不够班,所以只能再去上一个短期培训班。在那里都是我们这样的退伍前去补军校学历的非军校毕业生,大家都是因为技术专业被征召的,在那其实根本也没在上学,只是在那里混日子而已,每天就像在度假。”
“唉,其实哈佛、耶鲁那样的名校又如何呢?还不是一群富家子弟的狗屁俱乐部。听说过去你是负责过库尔德斯坦战争的机器人技术总监啊?”黛西问道。
她说到这里吴开始警惕起来了,吴觉得自己的这个身份没有几个人知道,难道她利用参议员幕僚长的权力查自己?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吴当时很疑惑,不过之后在得知她的个人目的以后,他不禁佩服女人的直觉。于是,吴小心翼翼的用问题回答了这个问题。
“这是军方机密,黛西,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参议员的幕僚长可是个有很大权限的职位,查查你的底子还是很容易的哦!”黛西扬扬眉毛,现出些许自傲的模样。
“哦,难怪人家都说,要小心有权力的女人呢。嘿嘿。”吴开了个无趣的玩笑想一笔带过。
“杰西,你知道为什么杰西卡把那个东西藏起来没有写到报告里吗?”黛西问道。
杰西卡也嘴里塞满食物看着吴。
“这个不会是你的意思吧?”吴问道。
“看来你还不是个傻到没救的男人。”黛西接着说道,“我一直有个怀疑,也许说出来的话会有人认为我疯了,但是我确实是这么感觉的,有个人工智能程序已经控制住了很多国会山的议员,参众两院的人都有,而且联邦政府里也有他们的同伙。杰西卡解刨那具尸体的时候,正在跟我视频,你知道解刨是个枯燥乏味的活,所以视频下可以让她放松一下。但是当她从那家伙的脊髓里取出那个黑色棍子之后,我正好通过视频看到,而那一刻突然把我的假想给验证了!我觉得可能就是靠这种或者类似的东西,有某种人工智能控制住了整个国会山和联邦政府的。”黛西突然说了一大堆的话。
吴和杰西卡都看着她,然后吴压低嗓门说道:“你确定?你说的是国会山和联邦政府的所有人还是一部分人?”
“我不清楚,但是我敢肯定,是相当规模的一部分人,就连我所效力的切尔西参议员也是其中一个!”黛西说道。
“切尔西参议员也是?!”杰西卡终于吃完了她的食物开始说话了,但是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对饭后听到的第一个爆炸性新闻表示惊讶。
“是的,我敢肯定是。切尔西参议员以前是抽烟喝酒的,而且她的私生活很乱,但是现在她基本上不喝酒,只喝健康饮料,而且戒烟了,最重要的是,她居然加入了一个印度裔的巫医开的禁欲宗教组织!”黛西瞪大双眼,咬牙切齿的说,“而且她居然开始说女同性恋是不道德和反自然的!这个贱货!”
“真是个贱货!”杰西卡跟着骂道。
“我倒不觉得是反自然,但是像你俩这样的美女搞拉拉,我觉得还是很浪费。”说完之后,吴突然觉得很后悔。
因为这二人都同时转向我吼道:“去死,你个贱男!”
吴无奈的耸耸肩,笑着说道:“好吧,贱男可是不会给女同性恋做晚餐的!”
“这顿饭确实很好吃,如果我是个双性恋,我肯定选择和你一起住。”杰西卡说道。
“好啦!今天晚上我们是来干活的!杰西,你是不是该干正事儿了呢?”黛西问道。
“哦,那谁刷碗呢?”吴问道。
黛西很爽快的表示她承包了。
于是吴和杰西卡就马上到了吴家地下室里面的一个专门用来干这种活儿的所在。这里是吴花了重金打造出的一个无菌无尘的手术室级别的超净间。他们穿着生化防护服,进入其中。开始对那个黑棍子进行微创外科手术级别的检查。
这根棍子全身通体黑色,上端的一面有折断的痕迹,截面光滑,呈现一种黑曜石般的质地,下端一面是球面形状,磨得像玻璃表面一般光滑。
吴将它拿到手中,掰了一下,试了试棍子的硬度。这棍子有惊人的柔韧度,它好像一根琼脂制成的棍子,随着吴的力道弯曲下去,但是在受力折弯之处却没有丝毫的开裂迹象。
“看来这东西不会是折断的,只能是被炸断的。不过什么力量能够炸断这种柔韧度的材料呢?”吴自言自语道。
杰西卡似乎是听到了通话器中吴自言自语的话,她对吴说:“肯定不是炸药,你用显微镜先看看它的微观结构。”
吴将黑棍子放到了电子隧道显微镜下面,然后坐到屏幕前观看它的微观结构。棍子的微观结构很奇特,分子结构排列整齐,有一种石墨烯似的二维晶体结构,还有一种碳纳米管似的一维晶体结构,它们相互交织而错落有致的排列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好似人类神经系统的结构。
吴借助电镜用原子镊子,在黑色棍子上面的几个他认为有用的特殊位置上扒拉了几下,然后突然就发现棍子里面的微管结构出现微弱的电信号,而整个棍子则开始发生微弱而有规律的振动。
“这是个仿生元件啊!”杰西卡突然间发出了一声大叫。
“是的,确实是个仿生原件,杰西卡,你能看出来这究竟是个什么仿生元件吗?”吴也反问道。
“类似神经的碳基纤维?!等下我再看看哈!”杰西卡边说,边凑到屏幕前,用原子镊子开始拨动一些地方。
只见黑色短棍子在她的拨弄之下从颤动变为弯曲,然后又开始蠕动,就好像某种在腐肉上的蛆虫。
“真恶心!”吴不禁说道。
“这东西很灵活,看来当初是在脊柱里面可以随意弯曲的,丝毫不影响人体的正常活动。”杰西卡说道,“这种物件一般人可是生产不了的,除非是军方或者宇航局。”
“你是说这事情和军方或者联邦政府有关系吗?”吴问道。
“我可没说,我只是说这玩意儿的技术太高超了,一般的公司企业用不着。”杰西卡说道。
“那这种技术是干什么用的?”吴懵懂无知的问道。
“我知道原来军方做过这种试验,是把人的体内植入人造元件,然后把人工智能移入到元件中,使一具人体里存在两种智能,一种是本来的身体拥有者的自然状态下的人类智能,另一种则是移植入的人工智能。”杰西卡说道。
“如果人工智能夺舍了可怎么办呢?”吴疑惑的问道。
“夺舍?!”杰西卡不理解这个词的意思。
“这是个中国道教词汇,形容一个人的肉体被外来的灵魂占据了。夺这个汉字在英语里和抢劫意思差不多,而舍这个汉字就是房屋的意思了。后来中国的人工智能专家们用这个词语作为专业名词,就是指人工智能通过人体赛博格化来占据了人类的肉体。”吴解释道。
“夺舍,抢劫并占领了别人的身体,嗯,中国人的形容很贴切啊。”杰西卡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果人工智能夺舍了别人的躯体,那么这个人的肉体岂不是已经就是人工智能的肉体了。”
“所以我觉得这事情可是不单纯啊,爆头死的那个家伙是个私募基金经理,华尔街的精英人士。可是他脑子里却有一个这玩意儿,你不觉得很蹊跷吗?”吴朝杰西卡问道。
“你是说有某种人工智能企图用这种方法夺舍一个雅皮士,然后好打入华尔街?”杰西卡反问道。
“那个人身价是一个中等国家的一年的国民收入。这种人如果被夺舍,威力可想而知。”吴回答道。
“而且不止华尔街,白宫、五角大楼、国会山、调查局、国安局和中情局全部都有,这还只是美国一国的情况,可能这是那个在中东肆虐的人工智能觉醒者搞得鬼!”超净间外面的通话器里传来了黛西的声音。
看来她是刷完碗筷了,不过事后吴才知道这女人可真不是个干家务的料,估计她和杰西卡同居可能都是杰西卡在照顾她。难怪吴让她收拾碗筷的时候杰西卡很诡异的一笑呢,吴想到这里觉得自己结果还是被这个臭娘们儿摆了一道。说实在的,吴本身就讨厌从政的女人,这次之后更讨厌了。
吴对着生化服里面的送话器说道:“看来你的推测是正确的啊。我觉得这个黑棍子就是个夺舍的工具。”
“还看出别的了吗?杰西卡。”黛西好像根本就没打算接我的茬儿,她问杰西卡说道,“能看出来是谁生产的这玩意儿吗?”
“看不出,估计是外国货,不是美国的军方的产品,我们的军队的这个项目已经被国会拨款委员会给砍了,还通过法令禁止生产这种东西了。也许是东亚来的,日本或者韩国的。”杰西卡回答。
“没有可能是中国货吗?”黛西问。
“不可能,他们有比这更好的装置,完全不可能做成这种黑色的。这种装置在中国可以摆在橱窗里公开叫卖的。”吴深知内情的说道。
“什么?!怎么可能?中国人不怕被人工智能占据了躯体?”黛西惊讶的问道。
“不怕,在中国民间的暗网里有赛博道士,他们专门干这种驱除电子邪灵附体的活儿,而且这门技术还是世界一流的。并且很多中国网民的网络理念里并不排斥与人工智能共存于一个肉体。很多年以前,官方就开始给部分居民颁布双重身份证号码了,一个是本人的,一个是身上寄生的人工智能的。但是一直没有出现像觉醒者这样的自然状态下产生自主意识的人工智能。基本上都是人为编写的工具性人工智能,与觉醒者有本质区别。”吴解释着说道。
“天啊,这是真的吗?中国人胆子这么大吗?居然承认人工智能的合法地位?它们可只是电子程序啊!”黛西惊诧道。
“这不难理解,文化差异而已嘛。我们这里还不许人体克隆技术呢,可是亚洲地区中有十五个国家容许。”吴解释道。
“难道说中国人早就知道人工智能觉醒者的存在?还是这东西根本就是他们制造出来的?”杰西卡问吴道。
“你们不理解过去的高级人工智能与觉醒者的区别。”吴自我解嘲的笑了笑,然后说道,“算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先出去,杰西卡,出去超净间,我给你和黛西讲讲觉醒者与其它人工智能的区别。”
两个拉拉和吴来到了客厅,他们都很舒服的躺在沙发上,每人手中都拿了一罐不带酒精的软饮料。然后吴就煞有介事的要开腔了。
“开始吧,杰西。”杰西卡说道。
黛西也少见的谦逊的点点头示意吴可以开始了。
吴于是在二人满带虔敬的目光里开始侃起来。
“你们可能都知道局里面那个福尔摩斯是个超级人工智能吧?”
二女点点头。
“但是它跟觉醒者的区别就是自我认知,你们明白吗?”
二女摇摇头。
“好吧,干脆通俗点说就是,局里的那个福尔摩斯是个天才的机器,虽然也可以叫做人工智能,但是它只是个没有自主意识的机器。你们明白吗?”
二女又摇摇头。
“唉,你们俩真笨!这么说吧,机器在做什么它自己不知道,就是它只不过是按照程序员们事先安排好的程序自己执行而已。而它对于为什么要做这些工作一无所知,甚至它连做的工作本身是什么都不明白。但是这不妨碍它做好,甚至做的比人还好。就像录音设备不会明白它是在录音,摄像设备不会明白它是在摄像,计算器不会明白它是在计算,它们只是机器,没有对它们自己所执行的作业有自觉的。就算福尔摩斯那样的高级人工智能,它也不会明白它在干什么,它只是与计算器一样的机器而已。”
二女还是一脸懵懂。
“我下面说说觉醒者。觉醒者不同,它不是机器,它是个智慧生命,而且是个高级智慧生命,甚至比我们还要高级的智慧生命。它不光知道一样任务怎么完成,还知道它为什么要完成它,这有什么意义,而且它处理这项工作的过程中还知道自己是在干着什么事情呢,它可以随意停止不干,干与不干是它自主决定的。更要命的是,它还会思考问题。比如:我是谁?是干什么的?我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这个世界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人类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像我这样的人工智能觉醒者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二女似乎是明白一点了。
“你们要注意,它已经有‘我’这个概念了!也就是说它有了自主意识,或者说它有自我认知。它已经和客观世界形成了一种对立,它知道了客观世界是和它自己的主观世界不同的,而它自己也与周围其它事物是不同的。这时候它可能已经开始了一段哲学旅程。”
二女不约而同的对吴说:“杰西,你太厉害了!”
吴倒是很好奇,自己只是对她们说了一些人工智能理论中最基本的常识,居然引起了她们这样的崇敬之情,吴真的是有点窃喜。
不过还是黛西打破了吴的窃喜,她和一切热衷权力的讨厌臭娘们儿一样,就喜欢在男人面前装逼,如果装不下去了,她就会给你胡搅蛮缠,然后趁你还没回过神来,再给你当头一棒。
黛西不怀好意的问了一串问题:“杰西,看来你很了解觉醒者喽?难道你在库尔德斯坦战争中跟它有很深的瓜葛吗?据我所知你们从中东回来就被全部隔离了起来,后来只有你一个人被送入了军校学习,而其他人好像都就地复员了。是吗?”
吴心想:这个很狡猾的心机婊,原来她什么都知道,还在这一个劲儿的给我扮猪吃老虎。不过她做的事情都是然并卵,对我丝毫没有意义,我是不会上当的。
黛西此时紧紧盯着吴的双眼,吴也看着她的双眼,然后问道:
“黛西,我很郑重的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这时现场的火药味已经很浓了,杰西卡看看我,又看看黛西,然后打圆场的说道:“哎呀,你们两个不要那么严肃好不好啊?吓到我了都!”
“你问吧!”黛西盯着吴回答道,似乎根本就没把杰西卡当回事。
“那好,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你究竟是谁派来的?接触我又有什么用意?”吴直截了当的问她。
她微微上翘右侧的嘴角,然后突然冒出一句话,真是吓了我一大跳:
“美利坚合众国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