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轩楼内,人声鼎沸,穿过熙熙攘攘的一楼,来到独立隔间的二楼,仿佛楼上楼下两层天,差异之大,若非亲身体验,谁能信服,当然,可别小看了这酒楼,尤其是二楼,都是有头有脸的主才能匹配入住,来此,非富即贵。
一小曲接一小曲的唱着,和着酒杯的碰撞声,房间里的二人好不潇洒。
“呦,今个北王爷怎如此雅兴,请小爷我来此喝酒?”来着,是便了装的刘钰儿是也。
一袭淡蓝色长袍,将那眉目清秀的小脸,烘衬的稚气十足,她那清秀的模样,宛如一翩翩小公子,黑墨的长发紧紧挽起,用两条长丝带轻轻系住,举手投足间,好似潇洒!
“钰儿,别闹!”风清澈对她总是那么的温柔,而她总是喜欢男扮女装,说话又没个分寸,哪还有一点女儿身份!要知道,他可是强行拽楚慕寒来还他一顿饭,一壶酒的,估计他现在还在气头上,能不惹就不惹的好!
“你们先退下吧!”楚慕寒冲唱曲人说道,人到齐了,是该好好算算账了!
“是。”
一声令下,众人散去,只剩这三位“美男子”风清澈,楚慕寒,刘钰儿,房间里一时冷清了下来,某人开始算账了!
“钰儿,你好大的胆子,易容术是能拿出来、随便乱使的吗?”事关甚大,一个不小心便会引得敌人警戒,不可轻言。
“切,我当咋回事呢!感情是,小爷的一片好心,不得好报啊!”钰儿说着还伤心的捂了捂她那小心口。
“寒说的没错,钰儿你今天确实是有些莽撞了。”风清澈这家伙,见风使舵!
“时间紧迫,我那是情非得已。”钰儿那委屈的表情,让人也不忍心怪罪,况且他风清澈可还是当事人。
“哼,风清澈,连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吗?难不成还真让苏槿汐那番模样进宫?”钰儿说着,带着她那疑惑的小眼神,无辜的看向风清澈,你可别忘了,当时你也在场,当初干嘛去了,现在想起兴师问罪来了!
“那个,楚慕寒,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人家钰儿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帮你家那口子,你可别不领情!”当然,也是他家妹子,她家姐姐。唉,这关系,剪不断理还乱!整的他好像棵墙头草似得,夹在中间,难受的很!
“这次先算了,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尽量少用。”当然,在苏槿汐面前应该就算是万不得已了吧。
“好了好了,叫我来只是训斥的吗?小爷我可是来喝酒的,没那个雅兴听你们唠叨,跟个娘们似得。”
汗,这丫头,真是口无遮拦,天天小爷小爷的,女人,女人,她哪里还像个女人!
“好好好,咱仨今个不谈这些,今日不醉不休。”嘴上应付完,风清澈直觉的命苦,为嘛每次都是他来圆场。
也是,这紧张的小气氛,也只能他这座大佛出马好使了,言落,曲起,一时又热闹了起来,是有多久,他们三个好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对酒当歌,把酒言欢,自从三年前返回京城,事多复杂,以前那逍遥快活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对了,寒,眼看这天色已晚,你不去你岳父家看看?”风清澈说着俊眉一挑望向楚慕寒,哎,某人啊,还真是操心的命。
闻言,楚慕寒心想,是得过去瞅瞅了,毕竟是“一家人”大婚没回府本就是他的不对,这表面上还是得过得去。
“你们喝,我先走一步。”
说着,人去无影。
相府,玄玉阁内。李菲菲,正梨花带雨的,嘤嘤清哭。
“哭,就知道哭,当初那股信誓旦旦的劲,跑哪去了?”李丞相一看到自己这没出息的闺女,气就不打一出来,他向来不看好这门亲事,若不是当时,她串通她娘一起给他扇耳边风,怎么落得如此地步!
“呜呜......”
“你还哭,难不成你爹我说错了!”
“好了,老爷,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不想办法帮她,还落井下石,晚了,那来历不明的女子可是快要坐上那北王妃之位了!”谢婉思可是李菲菲的生母,相府女人中的一把手,而李菲菲又是她唯一的女儿,她自然是宠爱甚佳!
“还好意思说我,如今这样,还不是都拜你所赐!”夫人越是这样,他越是生气,要不是她平时老护着,他的女儿怎么只是空有美貌,没有主意的主,这点小事都摆不平,怎配当他女儿!
闻言,李菲菲更是伤心,好不容易想办法回来求救,还被爹爹如此数落,要知道嫁给他人的女子是不能轻易想回就回的,唯今只有央求她娘帮忙了.
“娘......”这李菲菲叫着就上前趴入了谢婉思怀中,十足的撒娇样。谁都未曾注意到她眼中那一瞬即逝,狡邪的眼神,她才不是他们眼中那般的软弱无能,之所以来找父亲,只怪当初太轻敌,棋招已晚,唯有快马加鞭,到老爹这里走个捷径。那一声娘叫的谢婉思那叫一个心碎。
轻轻的拍了拍女儿的后背,安抚着,心疼的说。
“菲儿,你放心,自有娘为你做主!怎么说你也是我们丞相府的掌上明珠,岂能容一野丫头欺负!”
“好了,你俩都省点心吧!”都这样了,还一贯的娇容,帮得了一时还能帮得了一世吗?
“老爷,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女儿,一辈子当妾的命?”
是啊,他不容忍,不能忍!
见他的心似乎不像刚才那般决绝,谢婉思赶紧添油加醋道。
“老爷,你看,如今这朝中形势,南王与北王可是势力相均,旗鼓相当,大皇子东王早已流配边疆,不足为患,那老二本以为是西王,谁曾想一生下来就夭折了,才有了现在的南王为老二,老三北王,若有朝一日,北王登上了皇位,菲儿若是北王妃,那可是将来的皇后,你也会是将来的国丈爷。”
投石问路,她分析的还是有那么点道理,想当初,那北王爷只是一小角色,不足为谈,没想到短短三年的时间里,有如此高升,可不容小觑喽!她这一句可是正中眉心!
“好了,别哭了。”一看到她这副模样,这李丞相气就不打一出来。
闻言,李菲菲知道效果达到了,就不再哭泣。
“你给为父好好想想,那女子可有什么可疑之处?”
“回爹爹,女儿未曾发现她哪里可疑,只是言谈举止向来古怪。”
“不着急,好好的仔细想想。”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是,菲儿,你好好想想,当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吗?”谢婉思拉着她的手轻轻的问道。
“哦,我想起来了,是有点可疑,不知道算不算。”
“说!”
“快说!”
“就是昨日进宫,她的容貌好像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似得。”
什么?相貌发生变化?莫非是?那三日后,自己可要亲自入宫,好好会会这女子了!
“启禀相爷,北王爷到。”正沉思着,下人着急来报。
“带他到高阳阁稍等片刻。”如今他可是他岳父,是该好好聊一聊了!
“是。”还未领命而下,门口传来一雄厚声音。“不必麻烦了,岳父,恕本王无理,贸然闯入。”
“微臣,拜见王爷。”
“不必多礼,听闻岳母身体不适,本王招刘太医过来看看,顺便接王妃回府。”楚慕寒还是一贯的冷清。
“承蒙王爷惦记,娘她已经好多了。”李菲菲笑意满面的答道,他心里还是有她的,不然怎么会这样?
“你的眼睛怎么红了?”
见自己的女儿不好说,谢婉思着急的替她回答道。
“王爷莫怪,这孩子向来孝顺,这不,听闻我身体不适,再加上日夜思念,一时竟哭了起来,你看这小眼睛肿的。”
汗,她言下之意,是在怪自己没及时带女儿来回门!
“岳母大人息怒,以后本王允许她自由出入便是。”反正不在乎,放她走动,他也落得清闲。
“傻丫头,还不快谢过王爷。”
“菲儿,谢过王爷。”李菲菲说着弯腰行礼。
“起来吧,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若没什么其他的事,就随本王回府吧!”
“是。”
“等等,小胥难得回来一回,可否用过晚膳再走?”见此,谢婉思急切的问道,这才刚见便要分开,况且大事还未商量完,这......
“多谢岳母好意,本王确实公事在身,多有不便,还请谅解,小胥我就先行告退。”说着,不顾二老反应,转身离开,这地方他是多一秒都不愿待下去,风清澈,又是你出的好主意!
“父亲,母亲孩儿告退。”看着楚慕寒已经先行离去了,不好让他久等,她必须快点跟上。
“你放心回去,剩下的事,你爹爹自有打算,快回去吧!”依依不舍的放开女儿的手,以后得好好教教她了!免得老被欺负!
“你看看,他何时有把我这个岳父放在眼里的,你看看他那架势。”望着离去的二人,李丞相甚是生气。
“老爷,人家北王爷肯定是有要事在身,还忙里抽空来看望,还带了太医来,又把菲儿接了回去,你说,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呢!”
“听你这么一说,倒还真的是老夫的不对了?”
“你知道便好!”
汗,这谢婉思,丞相夫人可不是白当的,若真没有点本事,怎么正室之位做这么硬,这嘴皮子,死了都能说成活的!
不想再为这无关小事费心,李丞相便起身回书房,是得该好好合计合计此事,若真如小女所言,容貌能在一夜之间发生改变,除非是?可是怎么可能,当年那些人不都处理干净了吗?怎么会?不管怎样,还是小心点为好。
想着,便开口朝门外喊道:
“来人,派人暗中盯着点北王府,若有异样,回来禀报!”
先下手为强,他这丞相可不是白当的!
却不成想,他早已先一步落入了别人的眼中,见此,某人飞身离去。那紫色的长袍在月光之下,是那么的飘逸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