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李杰默念道，“该不会是她吧……”

冬月似乎非常讨厌脚两条船的女人，正是因为误会了李杰，以为他同时和两个男人交好，才会如此憎恨李杰，不惜把他给置于死地。看来冬月以前肯定是受到过这样的伤害，以至于她会做出这么偏激的行为。

在李杰昏睡的这三天，他似乎是把前些日子所有的坏心情都给睡到了九霄云外，那天当他看到柜子里的红色碎布，几乎都要难过到昏死过去。但是现如今回想起来，那嫁衣被剪坏是挺可惜，但是也并没有什么其他可值得李杰难过的地方。

反正今夜一定是个不眠夜，李杰干脆从床上爬了起来，来到衣柜前面，把那些碎布又给倒腾出来，放在桌子上。

这些布片被剪得很碎。如果只是想毁这件衣服，那随便撕几个口子就好了，为什么要剪成这样一块一块的。剪成这么碎，肯定要花很长时间。谁能在自己的屋子里待这么长时间，还不被人发现。

李杰仔细回想这么些日子来，除了那天洗衣服，他几乎天天都待在床上，没离开自己的屋子半步。

而洗衣服那天，王二与自己一直待在一起，嫌疑排除。

他在楼梯上碰到了冬月，回到房间又看到了碧月。这证明自己洗衣服的期间，碧月是在房间里的。

要是冬月真的跑到自己房间去，把这衣服剪成碎片，碧月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要么就是还有一种可能，这衣服老早就被毁了，只是自己没发现而已。

越想越头疼，李杰找出来一块包袱皮，把那些碎布全都包了起来，放进衣柜里。就凭借他这点智商，看来是不能推理出谁是真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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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晨会，自从李杰生病卧床之后，就再也没有参加过。今日他觉得如果再不去的话，就说不过去了。

以往的晨会，他都是和春月站在一起。但是春月不在了，他只好自己站在原来的地方。默默地看着三三两两交谈的女人们。但是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青月从一旁走来，站在了李杰身边。

“你身体好了？”青月微微笑了笑，冲李杰打着招呼。

“恩，好多了。”李杰也笑着回应了一下，“前几日晨会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有一件大事，我不知有没有人同你说。”青月压低了声音，伏在李杰耳边，“风月被降级了，赵妈不再让她管理艺伎，她虽然身价没变，但是权利已经被收回了。”

青月这么一说，李杰才发现，原本应该风月坐着的红木椅子，现在上面空着，并没有坐人。风月则是站在一旁。怪不得刚才觉得哪里怪怪的。

“为什么啊？她做什么了？”

李杰刚提出疑问，赵妈就来了。他和青月都赶紧闭住了嘴巴，老老实实地站好。

赵妈依然是大致做了一下最近的工作报告，一边说，一边扫视着人群。结果正好和李杰来了个对视。

“紫月身体可是见好了？”赵妈望着李杰问道。

“承蒙赵妈关照，已经见好了。”

李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都觉得违心。赵妈分明是不想救他，要不是碧月好说歹说，说不定现在他早就被赵妈扔到河里去了。

“那一会训完话，来我屋里，我有事跟你说。”

李杰撇撇嘴，自己刚能下地走动，就要被捉去问话。倒是风月被降级这件事更加让李杰感兴趣一点。难不成是赵妈查出来，是风月毒害了自己，而对风月做出的惩罚？不不……这老鸨子肯定不会这么好心。自从自己生了病，就已经看清楚了她的嘴脸，这个恶婆娘，眼里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晨会结束之后，李杰来到了赵妈的房间。

“听说，你与后厨王二相好是假，与裁缝铺小徒弟私定终生才是真？”

赵妈一上来，就把话给撂得明明白白。，李杰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当初说与王二相好的事，确实是骗赵妈，为了讨回那五十两银子。可是现在，他确实是在和王二交往。所以不管怎么说，都是错的。

李杰干脆直接挑明了事实：

“赵妈，当初你冤枉我，说那五十两银子是我藏的。我为了洗清冤屈，迫不得已才找王二来对账。说了谎话是我不对。后来我才知道，那银子是裁缝铺掌柜的塞给我的，是替他徒弟给我的定礼钱。我本是准备还给他，但是我又没有那么多钱，那五十两又被你给没收。我是真的没有办法。”

赵妈听完李杰的话，突然又转移了话题：

“你的嗓音，我看一日半日的也好不了。你若还想继续在我这里住，我劝你早日改作红倌，也好快点赚了钱，还上裁缝铺的缺口。”

李杰没想到赵妈这么快就忍不住，想让他去出卖肉体。吓了一跳，连忙跪在地上，央求道：“赵妈，无论如何我是不能失去我的清白之身，算我求求您，赵妈。再给我一段时间调养，我的嗓音一定会好起来的。或者，您让我去后厨做事吧，大家都知道我做菜好吃，也可以招揽更多的客人啊赵妈！”

赵妈冷笑了一声：“哼，让你去后厨，不是白瞎了你这张脸。我看你该庆幸你的脸还有点用，我也没有放你去张胖子那儿的道理。”

说完，赵妈又放缓了语气，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杰，继续说道：

“不过，现在还有一条路让你走。裁缝铺掌柜的那样相中你，他答应我，只要你愿意嫁给他那小徒弟，他以后就免费为我们醉月楼定制衣裳。你要知道，我们醉月楼与鸿轩制衣铺可是有十好几年的交情，反正你的嗓音也废了，以后也赚不了钱，不如就当为我们楼做点贡献，嫁过去吧。”

李杰这才意识到，刚才赵妈那样吓唬他，是为了让他选择这条路。他没想到，掌柜的为了让他嫁过去，居然愿意下半辈子都免费给醉月楼的人做衣服。

若是昨晚王二没有对李杰表白，李杰说不定就真的答应下来了，但是现如今自己已经是王二的女朋友，绝对不可以做对不起他的事啊。

“赵妈……这个不行啊。我已经同王二私定终生，我不可以半路反悔啊！”李杰急切地说道，“难道真的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吗？”

“哪有那么多路让你走？”赵妈提高了嗓门，厉声说道，“你以为你是谁啊？这个也不同意，那个也不同意！就这两条路，你自己选！要么你今晚就给我卖身，要么你就给我嫁出门子去！”

李杰此时几乎是没有了决断力，摆在眼前的两条路，哪条都是死路！他必须要好好地想清楚。

“赵妈，能不能给我一天的考虑时间？”

“好，明天训话之后，你给我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