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杰抬起头,顺着王二手指的方向看去。
屋顶,感觉好像遥不可及得高。去屋顶看星星,王二的想法还是挺浪漫。李杰苦笑了一下,问道:
“你想的挺好,可怎么上去啊?”
王二神神秘秘地,拉着李杰来到树林的深处。这里有一片空地,还有一个小窝棚。李杰发现窝棚里面放着好多工具,扫把什么的。王二从窝棚里面搬出一架梯子,搭在墙边。
“我还不知道这里有个工具室。”李杰看了看那梯子,搭在墙上显得十分地高,但是离房顶还是有些距离,“这梯子也不够长啊!”
王二用手推了推梯子,确定摆放平稳之后,对李杰说道:
“我先上去,你在下面先等等。”
说着,王二就跳上梯子,很快地爬了上去。李杰在下面扶着梯子的两脚,看着这梯子这么高,他心里还有些忐忑,毕竟没有爬过这么高的单梯。但是看着王二在梯子上面行动自如,好像很轻松的样子,李杰又跃跃欲试。
很快,王二就爬到了屋顶上,李杰甚至都没看清楚,他是怎么爬过屋顶与梯子之间的那段距离。
“上来吧。”王二朝李杰喊道。
李杰爬上梯子,刚才看王二爬得那么轻松,没想到真的爬上来之后,还是有些可怕。刚爬了一半,李杰无意中回头看了一眼,虽说只是看了一眼,就把他吓得腿肚子直哆嗦,抱着梯子不敢再继续爬。
“别回头,看着我!”
上面传来王二的声音,李杰咽了一口口水,抬起头来,继续朝上面爬。
王二想上这二层楼的楼顶,根本用不着梯子。随意地找个踩脚的地方,他就可以轻松地“飞”上来。甚至也可以带着紫月一起上来。但是,一个普通厨子,怎么可能会轻功呢。王二暂时还不能对紫月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能老老实实地爬梯子。可是自己爬梯子是没有什么问题,问题在于紫月。这梯子太窄小,一次不能上两个人,他只能让紫月自己爬上来。
紫月一向很要强,爬梯子这样的事情,应该是不在话下。王二虽然这么想着,在看到紫月爬上梯子的时候,他的两手还是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袖口。
李杰抬着头向上爬着,尽量不去往下面看。这一招还很是管用,他逐渐恢复了平静,很快也爬到了梯子的尽头。
到了头,李杰才发现,在下面看是有视觉差的,其实房檐就在头顶上方。他两手扒上房檐,正准备用力向上爬,听到王二开口说道:
“站在那里别动。”
李杰看到王二小心翼翼地走到房檐旁边。因为整个屋顶是倾斜的,只有房檐的地方是水平的。王二在房檐处找了一个平衡点,蹲下身子,朝紫月伸出了两只胳膊,说道:“你抓住我的胳膊。”
李杰听到这话,松开了扒着房檐的两只手,准备去抓王二的胳膊。但是感觉脚下不稳,梯子好像是离开了墙面,向反方向倒去。李杰顿时慌了神,原本朝着王二伸出的两只手,为了保持平衡,前后划动起来。
“两只手不可一起松开!”王二大喊一声,然而还是说迟了一步。眼看紫月的两只手离自己越来越远,王二眼疾手快,右手按在房檐上,整个人跳下屋顶,用左胳膊揽住了紫月的腰。
梯子“咚”得一声倒在了地上,吓得李杰一个激灵。刚才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慌乱之中只好闭上了眼睛来逃避害怕。听到梯子倒下的声音,李杰睁开眼睛一看,却看到自己还在半空中。
这是什么情况,动画片里的场景成真了?是不是自己只要不低头看,就不会掉下去?
李杰还一脸懵逼的时候,旁边王二说了一句:
“紫月,两手抱紧我。”
李杰这才发现,自己是被王二单手揽在怀里,王二的右臂悬在房檐上,两人就以这样杂技一般的姿势在半空中飘荡。
发现自己又闯了祸,李杰赶紧乖乖地双手死死抱住王二的腰。王二松开了揽着李杰的左手,攀上房檐。刚才单手的力气不足,现在王二两手都在房檐上,用力撑起上半身,再一翻滚,就和李杰一起翻到了屋顶上。
两人安全到达屋顶,王二长舒一口气。李杰也赶忙松开双臂,挪到一边去。本来挺简单就能爬上来,只要自己不两手一起松开,就不会出现刚才那么危险的情景。李杰用手敲敲自己的脑袋,最近怎么变得这么笨,病傻了吗?
“紫月,你怎么样?”王二也对刚才的场面心有余悸,万一自己稍微反应慢了一点,那紫月就真的要摔下去了,“是我不好,不该带你来屋顶。”
“不不……”李杰连忙说道,“是我太笨,你又救了我一次,总是让你帮我,我欠你太多人情了。”
紫月这么说,反而让王二觉得浑身不自在。他已经习惯了被紫月打骂,受着紫月的小脾气,现在紫月突然说出这么通情达理的话,让他怀疑自己面前的那个人,还是不是紫月。
“说是带你上来看星,现在也没有了看星的兴致了吧。”王二半倚在瓦片上,抬起头来看向天空。
李杰似乎也是忘了自己费劲巴啦爬上屋顶的目的,他也躺在了瓦片上面,这屋顶倾斜的角度,躺着正好可以舒服地看到整片天空。
看到这么多的星星,李杰心里一瞬间像是被什么点亮了。自从自己到城里去上学,就再也没有好好地仰望过星空。而且城市里雾霾那样严重,几乎也看不到几颗星星。现在躺在屋顶,漫天的星星闪烁着,好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一样。
“真漂亮啊……”李杰不由自主地发出感叹。他此时觉得,就算是自己差点摔死,这趟爬上屋顶来也算是值得。看到这漫天的星星,李杰的心情也变得不一样,变得莫名很想微笑,是发自内心的微笑。
相对于看星星,王二更多的是看身旁的紫月。月光下的紫月,显得很是温柔。王二忍不住地想多看几眼。
李杰回过头去,正好看到王二正在盯着自己的脸,他笑了笑,说道:“你看什么呐?”
“没什么……”王二回过头去,垂下眼睛,嘴角带着一丝笑容。紫月笑起来的样子,更是好看。王二很想把他心里想的说出来,但是他又不好意思开口,只好偷偷地笑。
看到王二还是没有说出心里话的意思,即使是在这温柔的月光,和广袤的星空之下,王二还是那么沉默少言。李杰想引导他一下,便朝王二的方向挪了一点,问道:“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找你出来看星星?”
王二摇摇头。
“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李杰一边说着,又往王二的方向挪了一点。
王二有一肚子的话想跟紫月说,但是那次在紫月病床前,他已经说了好多平时他根本不敢说的话,现在回想起来,他还觉得有些害羞。今天这样的情景之下,他更是有话也说不出来。
“真是一点也不爷们儿。”见王二支支吾吾的样子,李杰故作生气,“当初追着我询问德才的时候,你怎么那么多话可说?现在就咱俩自己在这里,谁也听不到你说什么,你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我说……”王二鼓足勇气,却还是表达不出来,“我说什么?”
“想什么说什么啊,我还得教你?”李杰真是要被王二给弄得没脾气,看来想让王二说真话,不能靠营造浪漫氛围,只能给他营造紧张感,越是让他紧张,他才越会说出真话来。
李杰这么想着,突然想诈王二一下。
“我跟你说个事,在我病之前,裁缝铺的掌柜的来找过我。”
果然,一听到裁缝铺这三个字,王二一改刚才沉默寡语的模样,立马紧张了起来,问道:“找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