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中气十足的断喝,顿时把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只见一个中年男子,大步流星的,从茶楼里面走了出来。
吴鸣见了来人,心中一喜,连忙喊道:“父亲——”
来人正是蜀中吴家家主吴阶!
他先前在茶楼里面和江湖前辈见礼,根本没有注意外边的事,待下人回报,便匆匆赶了出来,正好撞见李林指着自己的爱女的鼻子骂“草包”,吴阶勃然大怒:“你是哪家的弟子,你师长是谁,我吴阶倒想问问,他怎么教育弟子的!”
“吴阶?他怎么到这来了?”
那女扮男装的冒牌公子原本站在远处,但是见李林骂战精彩,不由得靠近了许多,以便更好的观战,听到那中年男子自称吴阶,不由得好生诧异。
边上的护卫却是不知道吴阶是谁,奇怪道:“公子认识此人?”
冒牌公子摇头道:“不认识,但是我看过他的卷宗,此人将门之后,三代守蜀,雄踞蜀中,善骑射,好读经史,凡往事可师者,皆录于座右,墙牖皆格言——”
瞥眼间,见自家护卫面色古怪,冒牌公子一愣,道:“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阿大干咳一声,道:“公子···我们读书少···”
冒牌公子有些恼火,又有些无奈,瞪了自家护卫一眼,道:“这吴阶,吴阶他爹,吴阶他爷爷,都是蜀中的大将,在成都府有极大的——算了,反正这吴阶是宋朝不可多得的将才。”
几个护卫面色尴尬,阿大却是面色一肃,道:“既然如此,那要不趁机——”
说着,眼中杀机一闪,意思不言而喻。
冒牌公子等了护卫头子一眼,道:“别多事,我们此行的目的是游历大宋江湖,寻找《仙府遗泽图》,其他事少管!”
顿了顿,冒牌公子继续说道:“吴家是武学世家,又是将门之后,身边不乏高手,我们不一定能得手,要是出了疏漏,坏了大事就得不偿失了!”
阿大悚然领命,退在一边,不再提这事。
吴家在蜀中是将门世家,但是吴家并不是单纯的官宦世家,其祖上也是江湖中人,他们也从不排斥江湖人的身份,不管是在军中还是在江湖,吴家的名声都不小。
但是李林不知道啊,前世他事业的巅峰也就三条街,七家网吧,十家酒吧的场子,来到宋朝大半年,认识的人还没超过一掌之数,又哪里知道吴阶是哪根葱。
见吴阶这么装逼,不禁大感“累觉无爱”,嘀咕道:“不要脸的人还真多···。”
声音不大,却不曾想那吴阶的耳朵还很灵,更是愤怒,道:“好你个六根不净的小道士,今天我非要替你家师长好好管教管教你!”
说着,伸手便朝李林抓了过来。
李林冷笑一声,两指一并,由下往上,朝着吴阶的手腕点了过去。
人体手腕上有诸多穴位,大陵、内关、太渊等穴位,都是可以导致整条手臂酸软无力,甚至废拙的要穴!
吴阶心中一惊,暗道:“这小道士好厉害的应对功夫!”
手腕往里面一收,护住上面的穴位,继续朝李林抓来。
李林却忽的手指为掌,朝着吴阶的爪子斜斩了过去,吴阶一惊,没想到李林小小年纪,竟然能做到收放自如,一看就比自家的小辈高明了不知道多少。
吴阶来不及变招,只好收手,另一只手猛地一拳轰了过来,李林冷笑:“拆招不过就来硬的,我也不怕你!”
说着,李林右手掌刀忽的成了女子的芊芊素手,轻轻的托住了吴阶轰来的拳头,似迎似拒,身体却果断的后退了一步!
吴阶这一拳本就是想逼退李林,吓唬他一下,也没有用全力,见李林退了一步,便又收了两成劲道,谁知道李林退是退了,却忽的抬手拖住了吴阶的拳头,还没等吴阶反应过来,李林左手猛地一拳,击在了吴阶的拳头上!
砰的一声闷响,一大一小两个拳头撞在了一起,李林面不改色的后退了三步,吴阶虽然一步未退,但是却满脸通红,像是喝醉酒了一般!
很显然,吴阶吃了一个暗亏。
别看李林那手掌轻轻托住吴阶的拳头,似乎毫无用处,但实际上是掌握了吴阶拳劲的方向,就像锤子锤钉子的时候,用手轻轻扶着,锤子就更敢下力气一个道理。
再加上吴阶本就没有尽全力,中途又收了两成劲,而李林人贱不要脸,吴阶的拳头送出来的力,被他连退三步化的一干二净.
而李林全力一击的劲力,吴阶照单全收,此消彼长,吴阶便吃了一个出道以来最大的亏。
李林的攻击一般都是海陆空全方位,还没等吴阶调息好,李林便满脸讥笑的说道:“你自己的儿女都没教好,还大言不惭要来管教我,真是马不知脸长!”
吴阶还在调息,再听李林这话,顿时给岔了气,顿时剧烈的咳嗽起来——他倒没有受什么很重的伤,这岔气纯粹是被李林气的。
冒牌公子的护卫见状,不屑道:“公子还说这吴阶是宋朝难得的将才,属下看来,却也不过如此啊。”
那冒牌公子冷冷的说道:“明枪易躲,暗贱难防!”
护卫有些不明所以,嘟囔道:“没见那小子使暗器啊···”
冒牌公子没有搭理自家的护卫,一双妙目盯着李林,隐约有些忌惮,又有些兴奋,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林和吴阶的交手虽然极为短促,但是还是安阳城的江湖人极大的震惊,包括和尚也没看好李林,担心李林会吃亏,心想“这厮虽然奸猾似鬼,但却是有大慈悲之人,便是洒家时时想着,在那厮的脖子上砍一刀,那也是洒家自己的事情,别人要是欺负那厮,洒家也不能瞪眼看着。”
这般想着,和尚便一直提防着,准备随时出手,却没想到,李林不但自己没吃亏,而且还让吴阶上了一个大当!
和尚抬头看了吴阶一眼,眼中满是同情之色:“连吴阶都吃了那小牛鼻子的亏,这下洒家心里好受多了···”
嘟囔着,便又继续收拾他的马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