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继续装。”回来的一路上，和车鸩有一搭没一搭的话里，柯鞘已经大致判断出了自己回来的时间节点。

虽然时隔许久，好在柯鞘的记性很好，从前这个时候的李廷机应该是刚被二爹药傻了，终日只会缩在角落里自闭，连吃喝都还要自己照顾，怎么可能会口齿清晰地喊自己“娘子”，还抱起自己去找大夫？

柯鞘不知道李廷机到底是怎么躲掉了那碗药，但只要确认了眼前不是自己当年初识的“傻子”，她也就没必要跟他客气了。

“你到底叫什么？”柯鞘耐着性子问道。

“吴……吴佑呀。”李廷机越发闹不清楚柯鞘到底要做什么。

“行吧。你说是就是吧。那咱们什么关系？”柯鞘抱起手，一脸我就看着你演戏的表情。

“爹爹们说，我是卖身葬父，被你家救下，做了你家的上门女婿。昨天我……”

“停！”柯鞘突然就觉得自己以前大概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李廷机，这演技用自己师父的话来说，那就是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啊。“这么说，咱俩还没有行礼，也没有在府衙过过婚书对吧？”

“对。”

“那就好。”确认完最重要的问题，柯鞘松了一口气。跟在师父身边久了，柯鞘时刻牢记不管在哪，只要还没涉及到律法，那就都不算事儿。

看着柯鞘如释重负的样子，李廷机莫名其妙地突然有了种不安的感觉。“娘子，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没意思。今儿也累了一天了，早点儿休息吧。”柯鞘今时今日对眼前人可谓是没有丝毫好感只不过碍于自己刚穿回来，好多事儿还要从长计议，自己也要盘算一下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所以懒得和李廷机说太多。“我睡床，你睡地上。敢告诉我爹爹们，看我不收拾你！”

听着这句话，李廷机有点恍惚了，不过他没在意，而是依着昨日的样子，期期艾艾地凑过去，“可是……娘子……我……”

“甭跟我撒娇发痴的，不好使。”从前你是傻子，我不跟你计较，现如今你好好的，还想我忍让你？不可能！柯鞘随手扔了个枕头下去，“晚上老实点儿，敢有什么越矩的事儿……”柯鞘冷笑了一声，“本姑娘不介意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手段。”说完翻身，脸冲墙，就躺下了。

李廷机完全傻了，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两世为人，可记忆中的柯鞘跟现在床上躺着的人是不是差距有点太大了？还是说在府衙里摔的那一下真的摔坏了头？

李廷机觉得自己分析得很对，二爹也说柯鞘后脑勺上有没散开的淤血，许是这处伤才导致她性情大变的。再细想下去，柯鞘这伤不就是因为自己才受的吗？

念及此处，刚刚还有些不痛快的李廷机突然有些自责了，上一世柯鞘因为自己的缘故才早早去了，这一次又是因为自己受了伤。看看床上的背影，李廷机做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