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小饭馆里四下寂静,大家的目光都默默对准了这边。
高冲好似刚瞧见自己对面还做了人一般,眯着眼睛瞟了一眼李廷机,向车鸩问道,“这位是?”
“我是阿鞘的官人。”李廷机嘴上答的响亮,心里别提多痛快了,像是把从前没试过的都找补回来一般。
车鸩扫过高冲脸上忽变的神色,忙给他倒了杯水,“这是小女刚订了亲的良人,乡下人不懂规矩,叫衙内见笑了。”言罢转过脸去跟李廷机交待道,“都说了多少遍了,你跟阿鞘还没拜堂呢,不能就官人娘子的到处说去,让人听了笑话。”说着还暗暗冲他竖了竖大拇指。
“好的大爹,我都听大爹的。”李廷机当即心领神会,认真跟车鸩点头保证过,就拉了柯鞘的手说,“娘子,咱们都不挨着他坐,你挨着我跟阿爹坐就是了。”说完便拉他和自己同坐一张长凳。
柯鞘有些诧异,看了看对面脸色泛绿的高冲,她还是选择挨着李廷机坐下了。“衙内不是要做东吗?怎么还不点菜?家里事多,路上也不好走,我们还赶着早些回去呢”不过她可没打算放过让自己不痛快的高冲。
高冲骑虎难下,咬着后槽牙应了,招呼小二,“只管挑你们拿手的上几个来。”说话间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柯鞘,恨不能盯下快肉来似的。
偏偏李廷机念着自己重新来过的诸多不易,巴不得把上一遭亏欠柯鞘的恩爱全都补回来,怎么可能允许眼下有人觊觎?高冲越是盯着柯鞘看,他就越是对柯鞘殷勤,一会儿倒水,一会儿夹小菜,左一个“娘子”,右一声“阿鞘”,只喊的连车鸩都快听不下去了。
“臭小子就会腻歪,这会儿可看不出你傻了。”车鸩嘟囔过,不忘跟高冲寒暄,“我这女婿啊,昨儿为了救阿鞘,脚让捕兽夹子夹,没想到脑子也跟着不灵光了。不过好在他对小女一片心意不减反增。您说着算不算因祸得福了?”
“是是是……”高冲盯着对面盯得两只眼睛都快冒火了,偏偏柯鞘对着那个傻呆呆的家伙还笑靥如花的,她什么时候对着自己这样笑过?也就压根没听清车鸩跟自己说什么,只是敷衍一句。
柯鞘被高冲看的别扭,索性侧着身子,跟李廷机分他跟自己献宝的那点子桂圆干,“剪子包袱锤,谁赢了谁分一个,公平不?”
李廷机自是不在意那点零食的,不过柯鞘有意,他自然乐得奉承。“都听娘子的。”三把下来,他一把没赢,不仅不恼,反而作势就要把纸包都推给柯鞘,“娘子,你都拿去吧。好吃,你多吃点,甜。”
傻里傻气的样子逗得柯鞘是又好笑,又有点莫名其妙的心疼,“给,我赢的三颗给你吃,剩下的你收好。咱们回去再玩儿,我教你玩儿。”柯鞘把自己手里的桂圆干塞进李廷机手里,这好小纸包亲手给人揣进怀里不说,还顺手拍了拍。
看的高冲再坐不住了,“你娘子不跟你玩,我跟你玩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