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鞘捧起自己的碗,往三只老狐狸脸上扫了一圈儿,见没人动筷子,只好又放下碗,“要不……我先去看看那家伙?”
“要不说是我闺女懂事儿呢。”车鸩接下柯鞘的碗,随手取了桌上也不知道是谁喝剩下的半杯水塞进柯鞘手里,“去吧。看看他醒了没。”
“要是没醒呢?”柯鞘看着一脸殷切的大爹,又看看自己手里的水杯,一时吃不准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没醒也灌点水。”叶盏说着在自己下巴上比划了个捏开的动作。
“哈?”柯鞘以为自己听错了,求助似的看向迟瀚。
谁料迟瀚一边儿扒饭一边默默的点了点头,连看都没看闺女一眼。
“我看你们都让夹子夹了脑袋了!”柯鞘撂下一句话,飞似的蹿了出去。
“小兔……”
车鸩刚要骂,迟瀚的手就在桌上轻磕两下,冲他摇了摇头。
叶盏往车鸩碗里丢了根青菜,“说了你多少遍了,闺女大了,你说话注意点儿。还嫌她那匪里匪气的德性跟你不像?”
“我……”车鸩委屈的想分辨,“她……”
柯鞘从堂屋出来,转身就进了自己屋里。
屋子不大,除了窗边桌上的铜镜,两盒胭脂水粉,就再看不出这里有点女子闺阁的样子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床上躺着的人太过俊俏,柯鞘突然觉得自己那一水儿天青色的床幔,被褥似乎素净有些过头了。
浓重的眉毛,挺括的鼻子,唇形清晰,面颊丰盈得宜却不失棱角,眼睛虽然闭着,可双眼皮是做实了的,看那眉头眼尾的痕迹,大约是双凤眼,。“这莫不是山里的妖精吧?”坐在床边,柯鞘按着大爹平日教给自己的,把男子的五官一一搭配起来,她有些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样好看的人。
柯鞘一边想着,一边忍不住伸手翻弄起男子的手来,手指纤长,手掌厚度适中,捏起来绵厚不失韧道,掌骨似露不露。“不过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一双手居然有茧子。”
“茧子?”
“对呀。这一看就是常年习武留下的,看痕迹像是双手兵刃,不过不会是双刀什么的,大约是枪或者马槊之类的。”柯鞘说着用食指在那指尖的茧子上来回划了几下,看着手指不受控的回缩,满意的笑道,“看来还是个会使弓箭的,五石弓不知道开不开得。”
“你还能看出什么?”
“还能……”刚要答话的柯鞘突然意识到跟自己说话的是个陌生的声音,猛然扭头,正对上一双眯着的眸子。大约是这一天里被人这样看的次数多了,柯鞘厌恶的甩开那手,起身就要退到桌边去。
却不成想,床上的人反应更快,电光火石间先扯住了柯鞘坠着的荷包,趁人一怔,挺身顺势攥住了腰带,再一用力,拉着人冲自己砸了回来。
柯鞘本就退的着急,被人牵制住,全靠脚掌撑在脚踏上,眼下让人这一带,脚下一滑,来不及叫出声,就倒向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