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抱着柳如云离开之前,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柳如风,随后撂下了一句话:“限你三天时间,交出“掌阁铁令”,带着你的人速速离开!否则的话休怪我翻脸无情!“说完便想走出大殿。
于清见眼前之人如此嚣张,替柳如风深感不平,他义愤填膺的说道:“你也太目中无人了吧!我大哥看在你是我二哥生父的面子上,才让你带我二哥离开,没想到你却变本加厉,妄图染指紫燕阁阁主之位。今天小爷我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你还真当这紫燕阁没人了!”说完于清内力一催,“悬月弓”从其后背的箭匣中弹了出来,只见他纵身一跃,在空中稳稳地将“悬月弓”握在手中,在空中拉弓搭箭一气呵成。这时“箭云”悄无声息的包围了整个大殿,他们在黑夜中如同精灵一般穿行,数十把弓箭齐瞄着“问心”。
“问心”看了看隐藏在外面的弓箭手,又看了眼于清手中的“悬月弓”,摸了摸自己那雪白的鬓发,轻声说道:“有趣!有趣!你就是于威的儿子吧!!想当年你出生的时候我还喝过你的满月酒呢!一眨眼便如此大了!行啊!作为你的长辈,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射术是否已经做到青出于蓝了!”言罢“问心”一声令下,只见一伙人手持弯刀冲了上来。他们分成两个阵列排站,一队将大殿出口团团围住,另一队则面向殿外,警觉地望着殿外的一举一动。“紫燕阁”侍卫也在柳心妍的命令下,里三层外三层的将整个大殿围得水泄不通。
两军对垒,一触即发。眼看一场战争在所难免,这时柳如风站了出来,挥了挥手,示意紫燕阁侍卫全部退下。
柳心妍见后欲开口劝说,却被柳如风的话所打断:“今天是如云大丧之日,我不想舞刀弄剑,于清!你也把箭放下。”随后他走向“问心”,看着“问心”怀中的柳如云,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你走吧!好好的安葬如云!有什么事情咱们三日之后再谈!!”
于清见柳如风如此说来,也只能作罢,随即他收起了手里的弓箭,朝着外面挥了挥手。“问心”此时清楚的感觉到了刚才那股强大的压迫感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于清看着“问心”悻悻地说道:“看在我死去的二哥的面子上,今日之事就此罢了,三日之后,如若你再敢来犯,必让你尝尝万箭穿心之苦!”
“问心”哼哧一声,随后抱着柳如云离开了大殿,带着那伙人向山下走去!!
“问心”走后,柳心妍,雪女还有于清一起将柳如风围了起来,七嘴八舌地表达了他们各自的不满。
“大哥!!你这么放他们走,等于就是放虎归山啊!”于清焦急地说道。
此时雪女也开口说道:“我觉得你这次做的太软弱了!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大丈夫不应该妇人之仁!”
柳心妍此时也一反常态,非常气愤嘟着脸说道:“师哥!这次我也帮不了你了,虽然你对二师兄的死很是愧疚,但你不该把这种愧疚转移到那个疯子身上!你这样一来,会害了我们整个紫燕阁!”
此时的柳如风就跟丢了魂似的,不管他们怎么说,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有气无力的说道:“让我静静!”随后便向屋外走去。柳如风走出了紫燕阁,漫无目的的走在翠微山上,不知不觉中便来到了后山断崖之上,柳如风看着断崖上的一草一木,满眼都是小时候和柳如云,柳心妍一起习武的快乐时光!
“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师父!如云!你们谁来告诉告诉我啊!我原以为紫燕阁会在自己的带领下越发繁荣昌盛,我原以为我有能力保护师弟师妹以及紫燕阁众人周全平安,我原以为这一切都很容易,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这一切都只是我以为!!师父!我真的好累啊!!!我真的好想一个人.......”说到这里,柳如风不禁双膝跪地,掩面而泣。豆大的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流出,落在了干燥的泥土里。
此时崖上大风四起,风中带着尘土吹的柳如风脸上隐隐作痛。柳如风就这样跪在风中一动也不动,直到天色渐渐亮起。
“问心”抱着柳如云的尸体,连夜下山,骑着马儿星夜兼程来到了一处偏远竹林中,“问心”下马径直走向身后的马车,随后从马车中抱起了柳如云,此时柳如云的尸体已经微微腐烂,臭味熏得车厢里到处都是。“问心”抱着柳如云的尸体,独自一人朝着竹林深处走去。走了不到半刻,便来到一座看似荒废已久的竹屋外。
“问心”轻轻的用脚将院门推开,走进了院落中。只见院子里杂草丛生,蛇虫鼠蚁满地穿行,院内的石桌凳上更是灰尘遍地。“问心”见到长叹一声,抱着柳如云径直走进了竹屋中,将柳如云的尸体放在了竹床上,随后便拿起门后面的锄头走向院中,欲将院中杂草都清除干净。
天色渐渐明亮,太阳也慢慢的升了起来。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了这片竹林里,照射在了“问心”的身上,如果此时有不知情的人就此路过,肯定以为眼前只不过是一普通农民在辛勤耕作罢了。
待“问心”停下了手中锄头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他放下锄头,看着眼前的院子,满眼都是从前的记忆。就在院落的西北角坐落着一个小土包,土包前立了块木牌,由于木牌长时间收到风雨的洗礼字迹已然模糊不清,依稀只有几个字能看全。“问心”走到墓边,坐了下来,他用袖口擦拭着木牌上的灰尘,眼神中充满了怜爱。
“小舒,十八年了!整整十八年了!今天我终于找到我们失散的儿子了,只可惜到头来却是一场空,白发人送黑发人!!”说到这里“问心”狠狠地用拳头捶打着地面,眼神中充满了杀气。“又是“睚眦”,又是青云会!当年他们害的我们妻离子散,现在又活活的将我失散多年的儿子杀死!这个仇我一定要报!!”说到这,“问心”激动的有点语无伦次。他满脸泪水,朝天怒吼道。
“现在,我将儿子已经带回来了!你和儿子先团聚,待我取回我以前失去的一切,为你们报仇雪恨之后,再回来陪你们!!”说完便用袖口擦干了脸上的泪水,站了起来,转身走进屋中!将柳如云抱了起来,放在了他夫人的坟前。
“小舒!你看,他就是我们的儿子,你看他这眉毛,这眼睛长得多像那时候的你啊!”
“问心”随后又低下了头,满眼父爱的对着柳如云尸体说道:“儿子!爹不在你身边,你要听娘的话,好好照顾你娘亲。待爹为你们娘俩报仇雪恨之后,再来这里陪你们!”说完便将柳如风放下,拿起锄头在旁边又挖了一座新坟,他轻轻的将柳如云放进坟中,十分不舍,好几次想填土都被迫放弃,就为了最后多看自己儿子两眼。这时“问心”的心似乎真的像被撕裂了一样。最后他强忍着泪水,一铲一铲的往里填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