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祁杰见到姐姐被按在地上,刚要向前冲,便被另外的两个大汉扼住了胳膊。
祁杰用力挣脱却无果,惊慌失措地喊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我,我报警了!”
“祁静,这就是你那个上大学的弟弟吧?”光头男用力踩了一下女人的肩头,歪头看向祁杰。
“哼!”祁静并没有理会他。
“我真是想不明白,姐姐都要用身体还债了,你还有心思读大学啊?哪里来的学费啊?”光头男肆无忌惮地说着。
“你——”祁杰愤怒地指着光头男,“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们家欠你的钱早就还清了!”
“哟!祁静啊,你还舍不得把实情告诉他吗?”光头男嘲笑道。
“小杰,你出去!大人商量事,你先出去。”祁静抬起头来,对祁杰说道。
“我——”看着祁静被三个男人欺负地毫无还手之力,除却拦着自己的这两个以外,旁边还站着另外两个彪形大汉,祁杰无论如何都无法就这样弃之不顾。
“出去!”祁静似是看出了弟弟的担忧,大喊道。
祁杰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愤怒已经将他逼到了极点,可他十分清楚,他一个人根本打不过他们整整七个,待在这里不但于事无补,也只能眼睁睁地看姐姐被欺负,这与自取其辱有何两样。
对,出去报警,警察来了就有救了!
他咬紧牙关退出门外,立马拨打了110。
等待警察的间隙,他拿着手机看了许久,思忖着到底该不该将苑杰和李伟杰叫来帮自己。
迟疑了良久,为了不连累他俩,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半个小时后,警车的警报声传来,三个中年警察大步走了进来。
“警察同志,我,我姐姐,求你们救救我姐姐!”祁杰宛若看到了救星,焦急的脸上泛着泪光。
“在哪呢?”一个警察说。
“这,就在这间屋子里!”祁杰指着身旁的铁门说道。
“你先在这等着,我们进去探探情况。”说着,警察将祁杰挡在了门外,“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祁杰急不可耐地在门外来回踱着步伐,还不时地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隔着铁门,时不时传来那些男人们的笑声。
过了一小会,一个年纪最大的警察打开了铁门,低着头走了出来,祁杰连忙凑上去问:“我姐姐呢?”
这个警察看了看祁杰,表情十分别扭,他沉默了半晌,无奈地摇了摇头,“要债合法,没法管。”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向家具厂外走去。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并没有把铁门关紧,还留下了一丝缝隙,祁杰想都没想,立马推开大门,冲了进去。
然而,当他看到眼前地上的这一幕,他再也无法保持理智了。
“哎?你怎么进来了?”另外一个警察有些吃惊。
祁杰并没有理会这个警察,径直走向了隔壁间的厨房中。
当他出来的时候,手持菜刀,牙齿早已咬地“咯咯”作响,眼眶中布满了红血丝,紧紧地抿着嘴唇,浑然是一头失去理智的狮子。
“啊——”他大喊着,双手挥起菜刀便向那些衣冠禽兽砍去。
“住手——你这个小兔崽子竟敢——”
“啊——救命啊!杀人啦!”
“啊——啊——”祁杰呐喊着,不知手中的菜刀到底砍在了什么上面,他只知道那是衣冠禽兽的头颅,是狗彘之徒的心脏,还是那些牛鬼蛇神无法洗净的罪孽!
不,那也是他自己的未来。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所谓杀红了眼,原来并不只是形容浴血奋战的英勇战士的,现如今他就是这种态势。血液四溅,喷得他身上到处都是,他的视野里除了鲜红,已然没有了任何颜色。
一想起姐姐刚刚躺在地面上的画面,他便深深地爱上了鲜血的那股炙热,无论如何都已经停不下来了……
突然,他猛地坐起身来,秋天清晨的凉意顺着他大口大口地喘息而透进肺里,将他的大脑在一瞬间涤荡清醒。
“做梦了?”红发男子坐在他的身旁,语气出奇的温和。
“嗯。”邵辉神色哀伤地点了点头。
“你杀的并没错。”红发男子并没有看向他,而是面无表情地目视着前方的那湾池水。
“?”
邵辉吃惊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连自己的梦都被他看穿了。
可这也未必是偶然吧,眼前这个男人到底还会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超自然的能力?
事实上他一直想问,为何师父会出现在刑场附近,又为何要出手相救,心里对面前这个神秘人的疑问还有太多太多,多到他根本不知该如何开口。
“师父,徒儿一直想问您,昨天为何要救徒儿,徒儿不过只是个杀人犯而已。”邵辉低着头,不敢与他直视。
此时已是清晨时分,早起晨练的人时不时地从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园路上跑过,兴许是红发男子的穿着打扮实在是有些另类,路过他们身后都会不由得看他两眼。
“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吧,你杀的不都是些恶人吗?”
“不管我杀的是谁,可我仍然,是,是杀人……犯啊……”邵辉的声音几乎低到了尘埃里。
“你不过杀死了两个本就罪孽深重的禽兽罢了,他们不配做人。”红发男子转过身来看着他,目光正如清晨池塘的水面那么般平静,“这个世上有的人即便从来没有杀过人,但他们却早已失去了做人的资格,有的人杀过人,但他们不过只是为了像个人一样活着。而你,正是后者。不要忘了,你不是还救了一个受害者吗?所以你并不是杀人犯。”他顿了顿,“是英雄。”
“师父是这样认为的吗?”邵辉有些喜出望外。
红发男子挑了挑眉毛,毫不犹豫地说:“是啊。”
邵辉见师父如此评价他,高兴地险些流出泪来,他立马摇了摇头,拼命眨巴着眼睛,将眼泪憋了回去。
堂堂一个一米八大高个的男子汉,整天哭哭啼啼的,太他妈不符合他这铁汉的形象了。
“师父,我其实还有一个问题。”
“不管有几个问题,你只管但说无妨。”
果然,这个穿越者能够看透自己的疑惑,难道他会读心术吗?
邵辉心里清楚,师父从未见过自己,而且就算他打听到了刑场的位置和执行枪决的时间,亦或者说他意外出现在刑场附近的那段山路上,可为何他就能十分准确地辨认出自己就是他要救的那个人呢?
想到这里,他问:“师父您从没见过我,刑场那天有五个人,师父是怎么分辨出哪个是我的呢?”
“呵,为师既然身为神,虽不曾凌驾于人类之上,但至少能做到明辨是非。昨日为师从悬空境到达这个世界,便刚好落在刑场的上空。”红发男子说着,看向了邵辉,“那时为师看过你们五个犯人的记忆,其中只有你不该死,所以就顺手救下了你。”
“哈?”邵辉知道自己又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只是师父刚刚风轻云淡地说出的新技能还需要花时间来消化消化。
但似乎这个强大的神说的这番话也有漏洞,比起他这个杀人犯,那些与张玉国雇来的杀手搏斗的武警,不更不该死吗?
“其实你大可不必纠结于此,这只能说你命本就不该绝,不管你信不信,就算我没有出手救你,你也一定死不了。”
怎么可能?
除了师父以外,怎么可能还有人能做到光天化日之下劫死刑犯,而且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