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相认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卡吾尔会如此的情绪化。其中,有几个人上前来劝慰他。宁肖则彻底被震住了。人也变得有些呆傻了。是大祭师把卡吾尔送到这个时代来的?那又是如何把卡吾尔送入这个时空呢?除了开启时间之河,宁肖实在想不出任何办法。可这么一说,那就意味着大祭师冒天下之大不韪,开启了时间之河。天啊,他难道不怕反噬之术吗?那可是让人生不如死的祭术。大祭师为什么要这么做……忽然之间,宁肖觉得自己的脑子装得满满的,似乎就要爆炸了。
“砰!”她的脑子一黑,人向后倒去。
还能靠近你吗?我的神殿,我的家园。从没有发现,自己竟是这般的留恋你的每一根发丝,留恋你的每一声气息……然而,我怎么会离开了你呢?我还能回到你身边吗?多少次,我呼天抢地的问,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答案,或是一声可以留下我的叹息——你沉默,你总是沉默。我也只好收拾起一生的遗憾,去追赶我的前程。
曾经惊讶大祭师为什么总认为我是华夏人,仅仅是因为我拥有着与他相似的五官吗?还是因为我小巧的个子能映衬华夏女性那婀娜多姿?也许还有我甜美的笑,像煞了这华夏明媚的阳光。或许还有我流水般的眼泪?其实,我不是一个爱哭的女人。因为大祭师曾经教育过我,神殿是不相信眼泪的。很多时候,我都是快乐的。我会强迫自己做一个看上去快乐的女孩子。但是,在你的怀抱,我有太多的眼泪淌进了你的河道,也许此生的泪水都倾泻给了你……不知你是否感应到,我的泪水正在你的血管里和你的血液一样奔腾着。
二百四十年,二百四十年时间不算长,却已足够我将足迹遍布你的每一个角落:神台,大殿,侧殿,中殿,神台……二百四十年时间不算长,却已足够我将笑声撒遍你的每一个祭师的住室……
我知道,我与你是没有缘分的。也许还会相逢,但是我只能是你的过客。我怎么会离开你呀?你没有挽留我,我也假装坚强地放前冲。于是,缘分的时空里,我们就此错过了。是不是一定要给我一些遗憾,让我刻骨铭心,让我死心塌地爱你?
别了,我的神殿。也许今生不会再见,也不必相见。但是,我的泪水淌在你的血脉之间。我的心脏会为你迈出的每一步而澎湃。你永远是我的牵挂,是我的骄傲。
别了,我的神殿。也许女人是水做的。那也是因为我在你的怀抱里。别了,今后的路我会坚强地走,为了一辈子的遗憾,为了水做的你,为了曾经快乐过的我们。
离开了你,我还会快乐吗?没有了你,我的坚强又是为什么?我求你,求你给我一个留下的理由,求你给我一次抛弃理智的机会!然而,你依旧无言,我也只有在踏上征程前再哀怨地看你一眼——我的神殿,我的家园。
缓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白纱轻曳,再侧耳倾听是潺潺的流水声。宁肖坐了起来,再看看自己身处的床,白色而轻盈,见不到一丝异色。宁肖觉得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莫非真的又回到了神殿?
就在宁肖睁眼又闭眼,在幻想着梦与现实的差距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别想了,这不是神殿,只是我的住宅!”
“砰!”宁肖便往后一倒,什么都不愿想了。
卡吾尔被两个女人搀扶着来到宁肖的床边,然后有位女人拿来一把扶椅,放在宁肖的床边,再搀扶着卡吾尔坐下。
宁肖睁开了眼睛,瞄了一眼卡吾尔。在自己家里,还带着大帽子遮掩着自己的面孔,也太矫情了。不过,宁肖懒得啃声。她的精神力耗损得厉害,能静养就静养。
“在时间的长河中,穿越千年的感觉如何?”最终,还是卡吾尔启动唇皮子说话。
宁肖抬眸望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我没有进入过时间之河,也就没有什么感觉。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是在修炼时,莫名起妙地来到这个时空,依附在这个小女孩的身子上,至今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此话一出,那两个女人倒没有什么异色,卡吾尔却浑身一颤,声音抖动着问:“你说的意思,你是魂魄穿越过来了,你的身躯还留在星际?”
宁肖认真想了想。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有想过。不过,她很快地如实说:“嗯,应该是魂魄穿越过来了。至于我的身躯还在不在星际?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不是现在的这副身子。”
卡吾尔便没有多说什么。他与宁肖面对面地静坐半天后,才让那两个女人扶着他离开。瞧他走路艰难的样子,宁肖很想打探一下他在这个时空中究竟得了何种病症,竟只能蹒跚而行。可惜的是,精神力的消耗几乎要为零,她的脑际至今还在隐隐作痛,都还能散发出来搜索其他的信息。
再过一会儿,一个女人给宁肖送来了一块白色得像雪一样的石头。宁肖连声道谢。这可是用来专门修复她精神力的能量石。在星际时代,是可遇不可求的。大祭师穷尽毕生之力,也只弄来了两块。其中一块作为她的成年礼,赠送给她。可惜,早被她消耗掉了。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空还能遇到这种好东西,她宁肖怎么可能错过呢?
精神力的恢复,让宁肖感觉非常不错。毕竟这是她的依仗,生存的根本。心情好了,宁肖走下床来。果不其然,敞开的窗口下,是一股清泉在静静地流淌,旁边则布满了硕大的鹅卵石。从窗口纵身一跃,就能享受脚浸泉水中的清凉感觉。可惜,那是她未成年之前常玩的把戏。成年后,就再没有如此做过了。因为感觉再从窗口跃下,有些孩子气,不适合她作为大祭师继承者的气质。
这个房间看上去就像神殿中的一个侧殿,三面都是雪白的墙,只有临窗那一面有着风,有着光,还有着景。如果对于其他来说,或许还会为如何出去而苦恼。宁肖则没有这个烦恼。她来到一面墙跟前,轻声念了一串咒语,白色的墙面很快显现出一道门来。宁肖推门出去。
神殿不知是何时存在的?反正它是为时间之河而修建的。在星际众星域中是神奇不可侵犯的。如果没有独特之处,那些异心者早就将那片纯白变成污浊了。祭术与咒语,没有任何文字与光盘的记载,完全是口口相传。然而,除了大祭师,没有人能掌握整个神殿的密技,所以神殿的神奇面纱覆盖了无数的岁月,也覆盖了无数人的梦。
离开那个房间,宁肖看到了几个人影。仔细探去,都是没有异能的普通者。一个捧着食盒的女子见到了宁肖,便走上前,行了一礼,打开了食盒。宁肖一笑,随手从食盒拿了几块糕点,放进嘴里。她也有好长时间没有进食了,肚子有些空荡。
“小姐,”那捧食盒的女子也吭气了。“需要喝口水吗?”
“嗯,”宁肖一听,嘴里继续嚼着糕点。她已经瞄到不远处,有一张桌子,上面正有着几杯装满水的茶杯。上面正冒着热气,想来是才刚泡好,只要她一声令下,那站在桌子旁的女子便会捧来。宁肖摇了摇头。她已经很多年不需要人如此侍候了。所以,她道了一声“不用”,然后手一挥,那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杯就到了她的手中。
那女子一看,连忙垂下眼帘,不再多说什么。
填饱了肚子的宁肖,这才有了闲情打量这座与神殿十分相似的建筑物。整个建筑物修建在高高的雪山上。不错,是雪山。宁肖还清楚记得被押到这里来时,医院里那几棵有些年岁的玉兰花,都盛开了,散发出的香气连做手术的时候都能闻到。不对,宁肖想起来了。她记得神殿是建筑在一处火山口上,手抚那股清泉都能感受到一股热量。而不像现在这样,宁肖来到窗下的那股泉水旁,手一碰都能感受到冷得透凉。
望着那些伫立在屋内的人,宁肖知道除了自己睡着的那个房间,其他房间都有暖气。这些普通人显然承受不住雪山的寒气,除非必要,他们是不会轻易出门来遭受这种寒冷刺骨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