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赵有德气派的大房子,我不禁感叹他是个有钱人,大院子里还出来不少人帮着卸车,虽然这人都不说话,但手脚挺利索,不到十分钟就把车厢里的东西卸完了。
赵有德递给我五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我接过钞票心里就是一阵嘀咕,赵有德这么有钱,雇车搬家竟然这么小气,为了几百块钱和我讨价还价磨了半天嘴皮子,有句话说的一点不错,越是有钱人越抠门。
拿着五张皱巴巴的钞票,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到了为富不仁这个词,于是我用钥匙串上的验钞笔仔细的查看,钞票像是被水泡过有些晾干了的水印,不过倒都是真钱。
我把钱放心的揣进口袋和赵有德道别,一抬头看到赵有德的小孩趴在墙上冲我呲牙瞪眼,我心说,小男孩儿就是淘气刚回家就往墙头上爬。
可一想,墙头至少有两米多高,他是怎么爬上去的?更令我不解的是赵有德见自己的儿子爬墙头,他竟然不管,还一个劲的笑。
我心中惴惴,赶紧上车往家走,一路畅通。
回到家还不到十二点,我简单的洗漱刚想躺下睡觉,就听到有人敲门。
“谁啊?”我喊了一嗓子。
“是我,陈平。”
我踢踏着拖鞋去给我哥开门,门一打开发现他手里抱着个木匣子,再仔细看又不像。
“这是什么?”
“应该是个老式的收音机。”
我不解的问:“从哪弄了个这玩意儿?”
“我从你车厢里找到的。”我哥边说边往院子里走,“你以后干活能不能别丢三落四的,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哥有个好习惯,无论是他出车还是谁出车,只要车回家他都会亲自去检查一遍。我哥说,他听见我回家了,就去停车场转了一圈,发现在车厢上有个老式的收音机,就带回来给我看。
老式的收音机是有鞋盒般大,灰色的外壳,黑黝黝的喇叭活像两只大大的眼睛,总是打量着你,两颗按扭早已锈迹斑斑……
熊猫牌,还有文革时的口号:抓革命、促生产。
这收音机是个老物件儿啊,一定是给赵有德搬家卸车的时候落下的。听说老式收音机有收藏价值,最高能值十好几万,再想到赵有德家大业大,我不禁有点激动。
我哥听了老式收音机的来历就建议我送回去,说这要真是个值钱的老物件儿,失主肯定会找我,与其被人找上门,还不如主动还给人家。
说话的话虽然在理,可我那听得进去,说等找到再说,就是找上门自己不承认对方也没证据。
不过很快我又有点失望,打开老式收音后没有声音,如果是收音机坏了,那收藏价值就会大打折扣。转念一想,这东西即使坏了也得值几百块钱,怎么也算是笔小财。
这样一想,我心里又舒坦了很多。
我哥见我得了“外财”高兴,也就没继续在收音机的问题上纠结,接着问我今天出车的情况,还说让我以后好好干,他还会尽量帮我联系出车的活儿。
我哥有点话唠,一旦对我谆谆教导起来就没完没了,给我上完“人生大讲堂”已经快十二点了,将我哥送走后,我是一点困意都没有,宝贝疙瘩似的开始研究这台老式收音机。
是那里坏了呢?
没电池了?还是里面的设备老旧?
我对着机身拍了两巴掌,又抱起来摇晃了几下,里面也没有零件散落松动的声音。一直折腾到凌晨两点多,也没有找出问题所在。
就当我准备放弃时,老收音机发出了“嗤嗤”声,我心中一喜,老古董没坏,这下我可真是赚到了。
可能是太晚原因,除了调台时的“嗤嗤”的噪音,我没有找到了一个电台,我只好像藏宝贝的似的把收音机放倒衣柜里锁好才上床睡觉。
这一觉我就睡到了下午。我肚子饿的咕咕直叫,正准备做点吃的,就听到有咣咣的砸门声,边砸边喊:“安子开门,我是三叔。快点开门……”
“别砸了!”我厌恶的说。
“你快点开门啊。”
我跑出去给他开门,将门打开发现三叔带着苗苗站在门外,三叔手里提着刚买回来的猪头肉,苗苗嘴里吃着两支棒棒糖,腮帮子两边各鼓着一个包。
“门砸坏了你赔啊?什么事?”
三叔咧嘴一笑,说:“今天我家改善伙食,到我家去吃。”
今天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让我三叔请吃饭可还是头一次。
“有什么事你直说。”
“没事,你不是分家了单过了,怕你吃不好,所以过来让你去我家吃饭。”
“就这么简单?”我表示怀疑。
“当然,你赶紧去收拾收拾,跟我走。”
看着三叔手里的猪头肉,我下意识的咽了口吐沫,心说,夜猫子进宅没安好心,三叔肯定是琢磨着占啥便宜呢。
管他呢,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我倒要看看他搭什么台唱什么戏。我让三叔先走,自己随后就到。
回到房间简单洗漱后,见离吃饭的时间还早,我就从大衣柜里取出了老式收音机。按下按钮,伴随着“嗤嗤”声轻轻调试,终于找到了一个电台,里面像在唱戏,只是声音太小听不清楚,我继续调台。
调台针从左边拧到右边,又从右边拧到左边,反复好几次我发现只能收到一个电台,而且声如细丝,只有将耳朵贴在喇叭上才能听清楚。
看来这老古董多少还是有点毛病。
电台里听着像是在唱黄梅戏: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中状元着红袍,
帽插宫花好啊好新鲜……
我对收音机有点情节,小时候家还里穷,别人家都有电视看,我只能抱着收音机听,那时我最喜欢听《小喇叭》这栏节目,尤其是听到清脆悦耳的“哒嘀嗒哒嘀嗒哒嘀嗒……滴……嗒……小朋友,小喇叭开始广播啦……”的开场白,就会兴奋不已。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夫妻双双把家还,你耕田来我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
我不禁皱眉,怎么黄梅戏唱起来没完没了,这已经是第四首,而且也没有主持旁白,现在的电台都这么好做?
就在我聚精会神的贴着喇叭听时,身后毫无征兆的发出“砰”的一声,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发现是苗苗站在门口。
小丫头片子跟他爹一样,干什么事都毛毛躁躁的,开个门都这么大声!
“哥,我爸让我叫你去吃饭。”
我关了收音机,看了下时间说:“行。”
出了家门,苗苗在前面一颠一颠的跑,我不由得想起了上次苗苗去植树的事,就问她:“苗苗,你慢点,你最近有遇到奇怪的事吗?”
“什么算是奇怪的事?”苗苗回头问我。
这话把倒我给问住了。
想了半天,我才说:“比如说看到奇怪的人,听到奇怪的声音,而别人又看不见,听不到的。”
苗苗歪着脑袋想了想,说:“有啊。昨天晚上我还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什么声音?”我忙问。
“嗯嗯,啊啊的声音。”
“嗯嗯啊啊?”我不解。
“对呀,就是从我爸妈房间里传出来的,嗯嗯……啊啊……,今天早上还问我爸他有没有听到,他说没有。”
我不禁老脸一红,这事闹的可不应该。抬头一看,到了三叔家,我说:“这事你知道就行了,千万别对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