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营长皱眉道：“死了就死了！咱们当兵的还怕死个人，就这点屁事还跑来跟我报告！”

伙夫老王喃喃地说不出话来，有些尴尬地立在那儿在围裙上搓着双手。

侯营副却放下了手中的牌，转过了身来，问道：“刘师傅是怎么死的，你说一说！”

“噢！”伙夫老王道：“晌午刘师傅还好好的，跟我们坐在外面边摘菜边说笑话，他的菜最少先摘完了，就先进灶房了，过了一会儿，我们就听到里面锅碗盆‘哐啷’一声响，我们忙跑进去一看，只见刘师傅倒在了地上，手捂着肚子嘴里吐着白沫、在地上抽抽呢，我扶起他，问他哪难受，他都说不出话来了，我们几个刚准备说抬到医务室叫军医，人就断了气了！”

侯营副思忖了一下道：“好，我们知道了，马上就过去看看，你先走吧！”

“哎！”伙夫老王应着，点头哈腰道：“宋营长、侯营副、张连长、吴连长，那我先走了！”

宋营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走吧走吧！”

伙夫老王“诶诶”地答应着退了出去。

宋营长对侯营副道：“死了个伙夫，叫他们班长处理就行了，不用劳师动众的专门去看看！”

侯营副道：“营座，他虽然是个伙夫，可是他是给咱俩做饭的，早晌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一会儿就突然死了，这里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宋营长不以为然地道：“能有什么问题！”

侯营副道：“营座，老刘可是专门给咱俩做饭的，这里再没问题就没问题，要是有问题可就是大问题——”

他对宋营长道：“营座，你说是不是？”

宋营长道：“我知道你家伙今天赢了钱，想趁机见好就收，别人看不出，我还看不出你那点心思，不过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他站起来：“那好，咱们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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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夫老刘的尸体已经挪到了伙房外的墙根下，用一块破布单子盖住了。

两个国军和一帮伙夫和三个厨娘站在远处议论着，看到宋营长他们来了都闭了嘴看着他们。

宋营长、侯营副和两个连长走到了伙夫老刘的尸体前。

宋营长摆了摆手：“吴连长，把单子揭开！”

吴连长扭头冲站在伙夫圈里的国军叫道：“王班长，过来把这破布单子揭了，妈那个逼，没一点眼色！”

王班长忙跑过来，揭开了单子，站到了一边。

宋营长、侯营副、张连长、吴连长四个人弯腰俯看。

宋营长皱了皱眉，道：“咋死的这么难看？！”

他看了看侯营副。

侯营副道：“你看老刘脸色青黑，嘴角还有好些白沫，好象是中毒死的！”

“中毒死的？”宋营长吃了一惊，慢慢直起了腰。

侯营副点了点头，也直起了腰：“十有八九！”

他对宋营长道：“咱们应该到伙房里再看看！”

几个人来到了伙房西边小间。

伙房小间里，西边灶上的锅、勺、盆倒翻了一地，还没来得及收拾；东边小案板上是切了一半的芹菜，旁边还有一些摘好的菜，肉臊子盆也被揭开了盖放在一边。

宋营长和侯营副两人看了一遍，都盯住了那盆肉臊子。

侯营副端起了那个肉臊子盆子，两个人对望了一眼。

宋营长扭头吩咐道：“吴连长，叫你的手下人弄条狗过来！”

“是！”吴连长答应了出去了。

宋营长、侯营副和两名连长出了伙房，张连长手里端着那个肉臊子盆子。

伙夫和厨娘们站在不远处朝这边观望着，小声地议论着。

过了半个时辰，王班长带着一名国军过来，那名国军手里牵着一条小土狗。

小土狗眼睛里露出恐惧的神情，尾巴紧紧地夹在两腿间，与其说是被拉来的不如说是拖来的，嘴里“哀哀”地低叫着。

那名国军把小土狗拉到了伙房门口，王班长喜孜孜地道：“报告，弄来了！”

宋营长朝张连长摆了摆手，张连长拿起插在肉臊子上的筷子，挑了一大筷子，扔到了小土狗面前。

小土狗惊恐地往后躲了一下，待闻见是肉时，又赶紧凑上前叼了一口，它抬起头咀嚼着狐疑地瞅了一下面前的人们，发现无人喝斥，忙低头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将那一大坨肉就吃完了；吃了肉，它似乎对周围的这几个人放松了些戒备，尾巴也夹得不是那么紧了，还胆怯地摇了摇。

宋营长伸手对侯营副道：“拿根烟，估计得等一会儿吧！”

侯营副取出烟盒，掏出一支烟递给了宋营长。

宋营长在指盖上轻轻墩了两下香烟，叼在了嘴上，掏出了火柴。

小土狗忽然“吱吱”地叫起来，突然狂跑起来，拉绳的国军没防备，被它拽得闪了一下差得脱了绳，忙抓紧了绳。小土狗挣脱不了，发疯似的左奔右突。

宋营长吓得忙往后退了几步，手里的火柴也掉到了地上：“这小土狗疯了！”

侯营副冷笑一声，道：“营座，这条狗不是疯了，它是中毒了，胃里烧得很！”

几个人闪到了外面。

只剩下那名拉狗的国军趔趑着身子，拉也不是放又不敢放。

吴连长叫道：“拉好了，别叫它给挣脱了！”

那名国军脸色难看极了。

小土狗疯跑了七八趟，嘴里吐着白沫，倒在了地上，四肢抽搐着，“哀哀”地叫了几声，就断了气，不动了。

侯营副的脸色变得煞白，倒吸了一口冷气，走到了宋营长面前，道：“营座，这是有人想害咱们两个呐！”

宋营长的脸色铁青，他抬手看了一下手中的香烟，狠狠地扔在了地下：“查！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侯营副小声道：“这事不宜大张旗鼓地查，营座你想这会是那个连队的人想要咱们俩的命啊，敢有这想法？敢有这胆子？！”

宋营长铁青着脸点了点头。

侯营副凑近宋营长悄声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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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连的营部内，冯曼婷和三牛还有另外五名四连的山匪在里面，几个人压低了声音在热烈地商议着什么事情。

冯曼婷道：“决定好今晚行动，给大伙儿都通知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