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茯黎垂眸,不敢对上那双满有悲伤,有愤怒,有哀怨更是有万千柔情的眼。
他离她很近,气息就在跟前,令她莫名有些紧张。
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亦然后退一步,抬眸,轻蔑笑道:“上仙何故纠缠不放?茯黎与上仙本就无甚瓜葛?”
他怔愣着后退一步,眼中满是哀恸之色,呐呐言语,“无瓜葛…无瓜葛…”他的双眸紧紧盯着她,“你怎可…怎可…”
洛茯黎轻笑,“上仙对茯黎百般纠缠,莫不是因那一日的露水之缘?”
白离爅张了张唇,终是眼色暗淡,抿唇不语。
“茯黎不曾计较,亦非上仙之错,上仙可不必放置心上。”洛茯黎只觉得有一双无形的手揪住了她的心胸,令她连呼吸都难受了起来,“茯黎自当也不会放在心上,往后上仙若是求娶哪位仙家,自然可推至是茯黎逼迫所至。”
“人人都道是我炬遥宫高攀了帝姬,时至今日我才明白,这番话确实有理,区区炬遥宫帝姬哪里瞧的上。是下仙有了贪念,才得了这般妄想,从今往后,炬遥宫再不敢有攀帝姬之意。”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更是血色尽退,那强忍着剧痛的身子隐隐颤抖。
洛茯黎一怔,“如…如此…甚好。”紧接着又道,“这般本帝姬也可安心离开,往后婚嫁求娶各不相干。”
那身影只一晃,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黎儿…你竟是如此狠心,怎可,怎可婚嫁求娶各不相干?叫我如何才能不相干?”
白离爅本就神识初明,虚弱不堪,此番又受如此打击,心神具恸之下,竟是一口乌血喷了出来,方提气强撑,才致经脉回血逆流,上涌至胸口的血气生生逼下,才使鲜血变乌。
洛茯黎几乎是落荒而逃,九重天宫的帝姬,本就绝色。
爱慕求娶之人不断。
过去千年明面上是被洛鋆俜所阻,可暗地里,还是她亲自解决。
曾说过的狠话,比今日更甚。
可那时为何不曾察觉半分不适?也未曾察觉有今日这般狼狈。
洛茯黎分不清是哪里搞错了,可错也就错了,定然不会死磕到底,只会在那杏花上上饮上一壶桃花酒酿,就算是再狼狈的事,醉了就能忘了。
连日来炬遥宫灯火通明,源源不断药草赐下,白离爅依然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
洛茯黎依然隐了踪迹,无人得见。
天宫很快就传开,九重天宫的帝姬怕是伤的很重,比你炬遥宫的白上仙还要严重,否则一起拜过天帝和父神母神灵位的夫君伤的这般重,她没道理不管不顾。
洛鋆。愁的很,此番小妹做的实在过分了些,虽这九重天宫不拘小节,男婚女嫁也甚是自由,可婚姻终究还是大事,如她这般草率行事的,当真是第一人。
小妹冷情,他这个做大哥的总要替她担着点,便是勤快的出入炬遥宫。
天界数万年,八卦之魂从未断过。
传言有一,必然有二。
帝姬重伤的消息传久了,也就腻味了。有仙家闲来无事猜测道:“帝姬早年拒绝了那么多年轻英俊的仙家,怕这炬遥宫的二皇子也是看不上眼的,否则拜堂一半就死活不顾飞往人界扫除魔族,依那日形式,耽搁半时断也不会出什么乱子,何况有天兵天将和鋆俜上神在...”
另外一仙家听着一笑,“传闻父神在时曾为帝姬算过天命,是为无爱才可无伤,想来帝姬甚是惜命,只是这炬遥宫的二皇子忒是胆大,竟对帝姬用了梦情缘,这般手段得到,帝姬定然心有不甘,先是应承下婚事,再丢下他一个人拜堂,让他丢尽脸面着实是很高明。”
“甚是令人汗颜。”着浅绿色仙袍的男子悠悠道,“那二皇子岂不是忒可怜了?”
“有甚好可怜?不说帝姬位尊身贵,就说那角色容颜,与其春风一度…”
那仙子忽地瞥见浅绿色仙袍的男仙身后那抹身影,顿时惊恐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