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妮子头发被睡得乱糟糟的，头上那俩犄角也蔫儿下去了。她揉着有些迷蒙的双眼，这是第二个被他从睡梦中吵醒的人。

“时间不早了，你该去洗漱，准备去上课。”

“你送我吗？”展伊愁着眸子，倚在一旁的门框上，浑身无力一样。

“你的凌晖哥哥会过来送给你，所以，不想让他看到你这幅样子，就赶紧去收拾。”

展伊打了个哈欠，消化着陆言北的话。凌晖哥哥？宋凌晖！哦对，听简宇说过，凌晖哥哥也过来了。她挠挠脖子：“好吧，我去了。”

说着，挥挥手，回身收拾去了。

可以说，没有起床气算是展伊的优点，

陆言北转身去给她准备早餐，当所有料理好之后，时间也差不多了。

“早餐给你放在桌上，我要去医院，你待会儿自己吃，然后等着宋凌晖。”

“好。”

房间里，展伊正漱着口，扯着嗓子回道。

听到门扇关闭的声音，展伊刚好洗完脸，照照镜子里的小人，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小虎牙露出，看起来心情不错。

宋凌晖赶来的时候，七点五十三分。

打开门，正是背着书包的展伊，头发被一根浅色发带束住，露出标志的小美人脸，对着宋凌晖眨巴着双眼。直接走出门牵着宋凌晖的手：“走吧，再过半小时我就要迟到了，凌晖哥哥应该不忍心看着我第一天就被老师责备吧？”

苦的是宋凌晖，连门都没有跨入，就被小人儿牵着走了。

车上，给她扣好安全带：“你呀你，小小年纪，就敢一个人从s市过来。”

“这算什么，再说，你不也过来了，咱们正好做个伴嘛。”

以前，和陆言北一起上学的时候，宋凌晖就经常去温家，这一来二去就和时常来温家玩儿的展伊熟悉了。小丫头嘴甜儿，惹得大人喜欢，自然也是逗得他开心。

“行行行，也不知道你这伶牙俐齿跟谁学的。”

展伊俏皮的吐吐舌，喝下手中一杯牛奶，刚才走得急，还没来得及喝下去呢。

……

小助理端着咖啡走进总裁办公室的时候，看见某人正闲适的躺在沙发上——织围巾……

手里的咖啡差点给都抖下去，小助理提着心，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把香醇的咖啡放在顾言西面前。一言不发，呆在一旁战战兢兢的。

顾言西织毛线的速度还是很快的，而这时，小助理擦擦脑袋上的汗。别人不知道，但是时常跟在顾言西身边的他还能不知道，这一开始织毛线，就代表某人心情很不好，稍稍一句话说不定就能引爆，所以，这个时候，沉默是金。

“你问了没有，老顾什么时候回来？”

“下……下个月。”

有些发抖的声音，令顾言西微微蹙眉，抬首看着身边那个垂眸看着地面的小助理，那样子，仿佛面前是个魔鬼一样。

“你抖什么？”他微挑眼眸，手里的动作也没停，今早在办公室的里间找到几团灰色毛线，一时间，兴致来了，就准备织一条围巾。其实这项技能还是拜姜媛所赐，以前只要他脾气一忍不住，姜媛就拿出几个毛线球扔给他慢慢折腾，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织毛线……

小助理咽下口水：“没……什么。”

他余光打量着自家总裁，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是生气了吗？

“行了，别傻站着，去给李秘书打个电话，让他及早从老顾身边回来。”

“可李秘书不是当初您让他跟着老董事长去的吗？”

小助理有些不懂顾言西的意思，当然，对方也没打算让他懂。

“所以，我现在要他回来，你还想问什么？”

顾言西空下手来，拿起桌上冒着烟雾的咖啡轻抿了一口，薄唇沾染上点点光泽，不急不缓的说道。

小助理也不敢去触他逆鳞，只好连连点头，加快脚步往外面走去。在跨出那道大门的时候，才真正松了口气。

顾言西织围巾到一半，抬首看着头顶的那盏泛光的灯具：“圣诞节好像还有几天。”

抬手摩擦着自己柔软的唇瓣，目光里似是闪过一丝不同寻常的异光，转瞬即逝，瞬时间，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平安夜这天，a市下起了翩翩小雪，商场，店铺，都挂上了装饰的铃铛，各处都十分热闹。

而此刻的顾言西正站在陆言北的家门前，反复敲了几次，都没有回应，现在差不多晚上十点，他瞧着里面没有开灯。心里马上明白过来，大概还在加班？

有了这想法，就转身下楼，开车往a市三甲医院而去，一路上也算是畅通无阻。

下车前，看了眼副座的东西，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拿。

因为来过，这次也是熟门熟路，待他找到陆言北在的科室的时候，里面空寂无一人。

手指在门板上，轻敲了几声，而后经过一个端着药的护士，一问才知道陆言北还在手术室。

这大晚上的，还真不消停。顾言西凭着护士的提醒，很快找到陆言北所处的手术室。过去的时候，门外等了几个家属，面上忧虑万分，在那里左右徘徊。

顾言西抬手看看钟表，都已经十一点了，还没有出来。不是说进手术室已经两个小时了吗？

他是不懂那些东西的，索性倚靠着冰冷的墙，望着那昏暗的灯光，似乎能看出什么宝来。

放在黑色大衣口袋里的手里铃声突然响起来，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不加犹豫的掏出来，一看。正是唐斐，不知道他这么晚打电话干什么。直接关了静音，重新放回了口袋。

也不明白唐斐最近什么情况，老是给他打电话，接了就说些有的没的，他记得，那些事情他已经明明白白给他说过了。是不是最近受什么刺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度，口袋的手机也不知道响了多少回，直到没有电自动关机。

快要接近十一点半的时候，手术室的大门终于打开了，顾言西正起身子看去，几个医生护士从里面出来，为首的就是陆言北，即便他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但只要一双眼睛就足以认定。

他还在和家属叮嘱着一些东西，眉眼处很明显是疲惫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