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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江湖放过我

2019-11-11 12:00:002491

024 来人生杀意

下人打扮的男人慢慢踱步进屋子,他也闻到了屋内散开的香味。

他抬头视线移到那依旧升起白烟的香薰炉上,只是瞧了一眼,便扭头看向趴在桌子上装睡的宁晚。

宁晚赶紧闭上了眼睛,放缓了呼吸,装出熟睡的模样。

但她的耳朵还是竖着,时刻注意着来人的动静。

宁晚听到,他的脚步从轻到重,越来越响,明显是在朝自己的方向慢慢走过来。

他想干什么,看她是不是真的睡觉?还是要对她痛下杀手?

万千思绪在宁晚心中一一闪过,越发逼近的脚步声使她忍不住绷紧了身子,备战状态一触即发,她暗自用垂下的手指轻轻探向自己的怀里。

计划还未完成,她可不能折损在这里。

就在宁晚蹙眉静候男人动作的时候,就听他脚尖方向一转,脚步再次朝着与她相反的地方“哒哒”走去。

像是放心或者放弃了宁晚,决定先完成自己最重要的任务,那碗药。

宁晚倏地睁开了眼睛,心中终于明白了男人的来意,可是她一时半会却无法判断自己该如何行动。

若是继续装睡,那天星派掌门恐怕活不过今日,龙头死,底下的势力也会跟着溃散,而另一方则为借此迅速壮大起来。

再加上楚何对于王景晖这个人的看重,最后经历了这番变故的天星派可能只是外损实强,更难应付。

可爬起来阻止,那男人轻功不俗,想来武功也不会落于下场,和郭昌在夜色中的战斗不同,现在青天白日,万一在应变中透露了自己的底细,之后她再想接近楚何,肯定只会更难。

到底该怎么做呢?

宁晚咬唇,焦虑地思索着。

但来人不会等她想出最好的法子,他已经走到了掌门的床边,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毫不留情地卸下了他的下巴。

他的目的只是为了能更快地让掌门把药喝完。

清脆的骨头错位声在房间内响了起来,接着是汤匙碰撞瓷碗的声音。

事情已经隐隐有要走向定局的征兆。

难以克制的激动在她的心动闪现,宁晚还是耐不住。

她攥紧掌心,一咬牙抬起了头,装作大梦初醒的样子,伸了个懒腰,然后用睡意朦胧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安静。

“楚何……不,你是谁呀?”

男人的动作明显因为这个变故顿了一下,但是他下一秒就像是孤注一掷一样,索性也不怕自己暴露身份,直接将药碗往掌门嘴里倒。

褐色的药汁因为碗口太大,无法控制地从嘴角滑落到了脸颊上,弄脏了衣襟和被子。

见状,宁晚心中暗道不好,立刻飞身上前,手指弯曲如鹰爪,迅速扣住男人的肩膀,迫使他半折过身子来。

另一只手,配合着柔软的身段,如同蛇一般蜿蜒向下下,以虚实变幻的手法去夺他手里的药碗。

男人也在片刻间反应过来,他干脆将手中的药碗磕在床边上,稠苦的药汁洒了一地,浓浓的药香味立刻在两人之间散开。

宁晚被这味道刺激得精神一震,注意力更是牢牢地钉在面前男人的身上。

他趁着宁晚夺药碗的功夫,闪身离开,然后迅速抽出腰间备用的布巾,遮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

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

还真是准备颇多。

宁晚趁着两人对峙的时候,瞥了眼掌门的状态,下巴依然被卸着,口水也因此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再加上那被药汁弄脏的被子和枕头,狼狈至极。

她暗自感慨,堂堂天星派掌门竟然沦落到如此,不得不令人感叹英雄末路啊。

这些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紧接着她便全神贯注地盯着面前的男人,视线如同捕食的虎豹一样,随时要因他的动静而伸出尖锐的爪子。

男人身形一晃,打算推门逃离,宁晚哪会让他这么这么轻易离开。

眼见男人已经手扶门槛,宁晚毫不犹豫地拎起最近的水壶,运起内力全力一掷,水壶如同流星骤雨般迅猛砸在门框上。

“哐当——”

男人偏头躲过,但还是架不住被四裂的壶内冷水浇了个满头。

这巨大的动静,也彻底招来了天星派内其他人的注意。

男人敏锐地意识到,如今想全身而退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但为了避免事情落入更恶的境况中,他必须尽快解决掉眼前的麻烦,脱身离开才好。

仅是一个呼吸的功夫,他的眼神就变得危险起来。

男人不再呈现被动防守的状态,他压低重心,身子前倾,整个人如同拉满的弓弦一般,充满力道,蓄势待发。

宁晚也察觉到了对方神态的转变,她右脚悄悄朝后画了半个圆抵住地面,给自己一个前冲的加速。

她现在需要做的不是战胜他,而是在其他人赶来之前全力拖住他,以最小的代价。

双方对接着意图交战的信号,视线彼此猛烈地纠缠在一起,连呼吸声都压抑着放轻。

他们的身体紧绷着,神经也紧绷着,只等对方露出破绽,就以势如破竹的姿势一举拿下。

须臾间,男人先动了。

他朝前一脚踢起面前的圆凳,顺势用手一捞,那圆凳就如同巨大的锤子一般被他舞得虎虎生威。

男人拎着圆凳以俯冲的姿势,携开天辟地之势直击宁晚头顶。

宁晚不敢疏忽,立刻双掌用力掀起桌面。

漆木圆桌被她巨大的力道带得在空中翻转一百八十度,朝上扇向以猛虎扑食之姿的男子,眼见就要将他拍飞,男人却是突然抬腿。

他常年练武的优势帮助他无论在何种境况中都能最快地调动自己的四肢,他借着桌子翻飞的力道,脚尖向上一点。

桌子猛地回落到地面,然而他却跃得更高。

圆凳依旧被他高高举起,正欲随他下落之势狠狠击下。

求生的本能,迫使宁晚第一反应就是往前躲去,可是她原本是守在掌门榻前的走位,若是她一闪,那么承受这一击的就是身后不省人事的掌门了。

对方本就是送掌门归西,自己这一走只会完成称了他的心意了。

没有办法。

宁晚双手交叉横在脸前,然后一指顶住指甲缝,将先前从衣襟中刮到的毒粉包戳破,然后毫无犹豫地向前一洒。

白色的粉末呈弧线状向前挥去,男人也自知不对劲,立刻舞动手中的圆凳试图挥开粉末,但两人之间距离太近,即使他用尽全力也难免吸入一点。

而这一点也就足够了。

男人的动作明显地绵软起来,宁晚绝不会放过这个好时机,她眸光一凛,改掌法为爪法,五指在日光中闪出不详的青黑色,以收势姿态带回腰间,转眼就要腾冲而出。

忽然,木门前急促靠近,甚至失了脚法的踏步声猛敲在宁晚的心上,敲醒了她陷入鏖战的神智。

她慌乱地眸子乱转,为了保住身份,情急之下只能再次改爪为掌。

这突兀的改变,使她失了分寸,如行云流水的招式也多了僵滞。

然,高手过招,只在一息之间。

男人瞄准这个空档,将手中的圆凳甩出迎接她无力的掌法,然后在圆凳破裂的缝隙中一拳直击宁晚胸口。

宁晚不敌,一下就被打飞猛甩在墙上,“噗”得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剧烈的撞击震得架子上的花瓶也纷纷跌落下来,噼里啪啦烂成一片。

而就在这时,姗姗来迟的楚何和王景晖也终于一脚踹开了房门。

“晚晚!”

“刺客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