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牧到景月的房中,两兄妹说了很多话。丁牧夜深了才回去。景月看着丁牧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有点萧索。
在成为强者之前,这些路是必须经过的,丁牧知道。现在的他,只有强行向前走,没有后退的路了。要么变强,要么死,丁牧这么逼迫着自己。
回到自己的住处,张浩然在丁牧的房中坐着,点着灯,倒着酒,放着菜。张浩然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门口的方向。
我有酒一壶,待兄弟一起饮。
我有饭一碗,待兄弟共入腹。
我有歌一曲,待兄弟同高呼。
丁牧看到坐着的张浩然,然后再看到那桌菜,那酒,笑着走了进去。
“伤怎么样了?能喝酒吗?”
张浩然没有问别的事情,只问了能不能喝酒。
“没问题。今晚,不醉不归。”
张浩然拿起碗,一碗酒灌入腹中,用筷子给丁牧夹了菜,然后把酒碗倒满。丁牧一笑,也是一饮而尽,就算酒量不好,那又如何。
两个人都不说话,丁牧不开口,张浩然也不先说话。就这么很沉寂的吃肉喝酒,岂不快哉。张浩然喝到第三碗的时候,脸已经红了起来,他转过头看了一眼丁牧,发现丁牧的脸更加的红,还是和以前一样,酒量不好,但是倒入碗中的酒,也从来不会堆着。
两个人把酒碗举起来,在空中相碰,相视一笑,一饮而尽,把碗翻过来,证明自己已经喝完。
一桌子的菜,吃得七七八八,张浩然带来的一坛子酒也快见底。但是却还没有聊过一句,都是吃肉喝酒。
其实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从丁牧无可奈何的答应成为张城的义子那一刻,很多东西都已经不一样。丁牧知道张浩然想说的,张浩然也知道丁牧心中所想。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不是特别的久,但这就是男人,只要对眼了,一切尽在不言中。两个人一起狗刨江湖的日子,好像就在昨日,历历在目。
酒渐渐见底,丁牧的脸已经彻底红得见不到他原本的肤色,满嘴的酒气,眼睛也是迷离起来,眼中看着张浩然都是两个人影,有时候看到张浩然还是三个人影。丁牧红着脸笑了一下,笑得很简单,很纯粹,也很开心。
张浩然看着丁牧的这个样子,无奈的摇摇头,丁牧的酒量他太清楚了,自己觉得酒量已经很差了,可是丁牧的酒量居然还要更差一点。张浩然把坛子单手抓起,向天一举,大喝一声:“喝!”一饮而尽。
丁牧又笑了一下,挂着笑容,向后倒去,倒在地上,眼睛一眨一眨的睡着了。
张浩然把坛子里面的酒都喝完了,却看不到丁牧的声音了,把坛子放在桌子上面,站起身来,找了一下,还是没有找到丁牧,忽然被一个什么东西扳了一下,也是倒在地上,强行想要站起来,没有站起来,也睡着了。
那晚上,没有人来打扰他们,他们两个就像以往一般,一起在最不乐意的时候,尽情的喝一次,喝完酒睡,什么也不想。
两个人倒在地上睡了一夜。夜里,英布守在房顶,看着天空之中的月和群星,不知道为什么叹息了一下。消失在屋顶。
第二天,张浩然先醒。醒来的张浩然没有理会丁牧,也没有把丁牧拉到床上去睡,甩甩手,走了。
在张浩然刚刚走,丁牧醒来,对着张浩然的背影笑了一下,拍拍身上的灰尘。张浩然对着丁牧的笑脸继续挥挥手,张浩然没有回头,他知道丁牧醒了。张浩然忽然感觉眼睛有点酸。自己喃喃道:“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这么矫情!”
丁牧收拾了一下东西,没有打扰谁,也没有和谁道别,背起里面的几件衣服,往常琴武院走去。
就在那天,张家宣布,丁牧被张家家主张城收为义子,叫做张怒天。
丁牧没有去了解那些。简单的和原来做杂役弟子的地方交接一下。背对着这个地方,时不时的回头望了又望,很是不舍的离开这个地方。
在回到这里的时候,丁牧可被原来的管事好好讨好了一番,还好之前这个管事没有对丁牧干过什么事情,对丁牧还算是好的,但是对别人就不那么友好了。丁牧在这里做杂役弟子的时候一直都是任劳任怨,随便打骂。管事也找不到什么毛病,就算最难的做肉靶子,丁牧也从来都没有逃避过。
在后来丁牧被很多世家看中这个肉靶子的时候,管事就更加不敢多丁牧怎么样了。在得知丁牧进入了张家,被张家的少爷给请了过去。回来的那几天,管事都没有敢让丁牧去做事情,任何事情都没有让丁牧做。丁牧对于这个管事也没有什么强烈的恶感,只是这个管事有时候太过粘人。比如让丁牧以后发达了别忘了他这个事情,就说了不下十遍。
终于摆脱烦人的管事,丁牧才三步一回头的走出这个自己待了好几年的地方,这个地方是丁牧对低谷的地方。也是在这里,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杂役,慢慢变成了现在这个能够和常琴武院内门弟子对战,而且战而胜之的人。
现在丁牧还有一重身份,那就是张家家主张城的义子,不管丁牧在常琴武院如何,以后丁牧的前途肯定不会很差,就算在张家没有什么实权,但是也会衣食无忧一辈子。这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只是丁牧不会愿意自己成为那样的一个蛀虫,一个混吃等死的人。
在常琴武院深处,一个黑发白胡子,脸上皱纹不多,但是手掌却很细嫩,看不出实际年龄的男子,对着一个手拿骨棒的年轻说道:“小子,叫师傅,叫不叫”
“早就告诉你了,叫师傅有什么好处?做我的师傅,可是要够资格的,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我师傅的。”
这个声音来自杜非蛮,整个常琴武院能够手持骨棒的,可能就独此一家了,而且这个声音语气也只有他能够说出来。而且是对着福临这种内门二长老都要敬畏的人这么说话,也是只有他这么一个了。
“老子比你强,而且老子能给你好处,怎么样?要不要叫师傅?叫师傅的好吃可是多了去啊。你到底想没想清楚啊。”
那个看不出年纪的男子就是常琴武院的蛮师祖,一身打扮有点奇奇怪怪的感觉,好像这身衣服都是随便穿出来的。一旁的童子坐在地上,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杜非蛮那不服气的样子,然后再看看这个蛮师祖就是要把杜非蛮给教育好的样子,不禁笑了笑。确实,这样的人,才合蛮师祖的胃口。才让蛮师祖有欲望去教他。
“有什么好吃,每次你都说好处好处的,到底是什么,让我亲眼看看,你不给我看,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就嘴上说说,其实私底下是一个穷光蛋呢!老头儿,你该不会想骗小爷我吧!”
杜非蛮也不怕,来的时候差点儿就被揍了一顿,被旁边的童子给拉着了。但是杜非蛮可不傻,看得出来这两个人在演戏,一点儿不担心这老家伙以大欺小。
“走,跟着师傅我,我带你去看看我的宝库,只要你能够练成我们祖传的武学,里面的东西可都是你的。师傅不会骗你的。”
蛮师祖细嫩的手一挥,杜非蛮就发现自己一点都不能动了,而且凌空而行,前面的蛮师祖看似在地面上走,可是杜非蛮总觉得这个人奇怪,脚好像没有碰到地,在空中飞行,过了一会儿然后才在地上轻轻的踩一下。
杜非蛮就这样被蛮师祖当做小鸡一样给抓在手里,带着进去蛮师祖的宝库去了。
童子在旁边差点喷出水来,轻轻说了句:“够呛!”
杜非蛮眼神也是泛光,准备着去看看这蛮师祖的收藏宝库到底是什么。身为一个师祖,里面的宝贝肯定多,这么多年不可能什么东西也没有存吧!
杜非蛮被带进了一个山洞之中,里面的光线都是从墙壁上面的一些珠子发出来的,色彩斑斓,闪耀着不同的光芒,把这个洞穴照射得极为漂亮。
杜非蛮被丢在地上,虽然有点疼,不过对他影响不大,对蛮师祖的不讲理,可是深有体会。虽然杜非蛮自己也不讲理,但是这蛮师祖的拳头大,当然是比不上的。、
刚刚来这儿的时候,杜非蛮没有立刻见到蛮师祖。原本以为是蛮师祖摆谱,可是后来杜非蛮才发现,原来当时蛮师祖喝醉了,一直都没有醒酒。那酒有点烈,而且好像是和一个朋友一起喝的,也不好强行用功力去解酒,就那么睡了整整两夜一天。
杜非蛮这也是刚见到这个蛮师祖不久。心里却是对这个蛮师祖很对胃口,只是这么一个人,想也要收自己做徒弟,肯定要先看到点好东西啊。不能糊里糊涂的就成了别人的徒弟了吧!
当杜非蛮看清楚这里的收藏品时,脸色忽然变了又变,那样子好看极了。
杜非蛮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