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舞宗,天牢。
有光,便有影。
天牢建造于地下,不同于地表的明媚,这里终日不见阳光,阴暗而潮湿。
阵阵惨呼与气喘从深处的各个牢室内传出,令人毛骨悚然。
之前剿灭鼎云宗数千弟子,被俘弟子便被关在天牢内拷打,一些重要情报,比如冯安旭,多位长老的修为境界,就是由此而来。
“没想到水舞宗里,还有这样的地方。”
身旁,红蝶却不以为意:“一宗一派,想要立足江湖,需要各种手段,任何一环的缺失都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叶大哥天赋异禀,又志向高远,说不定以后也会开宗立派,这些东西,不可避讳。”
叶凡心中赞同,情报一环,的确至关重要,所以天牢的存在,并不会让他感到违和,让他觉得违和的,是那些穿着清凉的美女狱卒。
手持皮鞭,挥洒着汗水,着实别有一番风情。
以至于某个瞬间,叶凡竟开始羡慕那些鼎云宗男弟子。
“呵,男人~”叶凡魂不守舍的样子落在红蝶眼中,让她非常不爽,却也见怪不怪。
地牢最深处。
与先前的恐怖阴森不同,这里虽阴凉,却是清静淡雅,似是VIP包间。
毕竟是一宗之女,还要做人质的,总不能拉出去严刑拷打。
然而,还没靠近牢门,便听到陆琪琪的大吼。
“你们水舞宗穷的吃不上饭了?就这?水舞宗最高级美食?”
“还有这床,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一定要用火浣石焐热了,天这么冷,想冻死你姑奶奶?”
……
叶凡一阵汗颜,姑奶奶,你真是来坐牢的?
红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砰砰”迈着重步一把推开牢门。
“姓陆的!你别不知好歹!也不看看自己身处何处,还敢耍大小姐脾气?”
“哟~我道是谁,原来是水舞宗大小姐,正好问问你,你们水舞宗,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
“你也配当我水舞宗的客人?自己想想,是谁不请自来,还敢让我宗弟子伺候你?”
“穷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哦我差点儿忘了,水舞宗创派不过百年,根本没几个家当,火浣石好歹也是七级矿石,当真难为你们了。”
两女直接开撕,你来我往,针锋相对。
乘此机会,叶凡才能够细细打量陆琪琪。
看起来,她这几日过得不错,衣裳是新换的,脸也很干净,预想中,水土不服大病一场的模样并不存在。
“看到陆姑娘安好,我也就放心了。”
待两女吵得气喘吁吁,叶凡才终于能插上嘴。
似乎这才注意到叶凡的存在,陆琪琪剑眉一挑,随即低头捂嘴,尴尬不已:“啊,原来是叶大哥,让你看笑话了。”
来水舞宗多日,陆琪琪已知晓叶凡的真实年龄,所以改口称‘叶大哥’。
红蝶柳眉倒竖:“妖女好不要脸!‘叶大哥’也是你能叫的?”
说着张开两爪就冲了上去,不死不休的架势。
陆琪琪不甘示弱:“凭什么只许你叫?你该不会以为,自己真是叶大哥心中的唯一吧?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叶大哥能看上你?”
叶凡跳入两女中间:“够了!都少说两句!”
转头看向红蝶:“忘了这次是来做什么了?身为水舞宗未来接班人,要分清事态缓急。”
此言出,红蝶收回双爪,清了清嗓子:“咳~本小姐不跟你一般见识,此次前来,只是跟你说些陈年旧事,关于你母亲的。”
陆琪琪将信将疑:“我怎知,你是否忽悠我?”
“你若不想听,我也不勉强,反正又不是我娘。”
说着,撸起袖子,将手上灵气逼人的手镯晃了晃。
这手镯,正是许铭送给叶凡的贮藏灵器,立马的矿石被吞噬,功法被学习,灵石也消耗一空,叶凡干脆就将镯子送了红蝶。
一见镯子,陆琪琪顿时花容失色:“你……你怎么会有我娘的手镯?这手镯是一枚贮藏灵器,里面有我娘一生的收藏,价值连城,你们,你们把我娘怎么样了?”
“许夫人她……”见陆琪琪焦急万分,叶凡上前解释。
谁料话未说完,红蝶便道:“她死了。”
叶凡一愣,慌了。
姐姐!你说什么大实话呢?许夫人生前怎么嘱托我们的?你这样说话,还谈个锤子?
果然,陆琪琪当即暴起:“你杀了我娘,我跟你拼了!”
“谁怕谁?”
这会儿,叶凡是拦不住了,因为红蝶已经祭出了四品灵器翠蝶,尽管叶凡靠着吞噬模块提升修为,但并非脚踏实地修炼得来,根基上略微逊色,更重要的是,他如何能对红蝶出手?
另一边,陆琪琪的仙剑被水舞宗扣押,她没有灵器,但其修为已甄神阙中期,比红蝶整整高出一个小境,就算没有仙剑,也丝毫不虚。
她双掌雷电轰鸣,直接向红蝶拍去。
见陆琪琪冲来,红蝶连忙闪避,牢房很小,灵器没有加速的空间,施展不开,一时间,反倒是没有灵器的陆琪琪占了上风。
“陆小姐手下留情!”眼看着陆琪琪的雷掌就要拍中红蝶,叶凡根本来不及思考。
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冲了上去。
胸口剧痛,肋骨应该断了几根。
可现在不是松懈的时候,因为红蝶操控灵器翠蝶已峰回路转,在狭小的牢室转了个弯,向陆琪琪后背攻去。
超越鼎天宗镇派神剑的四级灵器,全力一击就连陆离亭都不敢硬拼。
这一击若是挨实了,陆琪琪必死无疑!
“红蝶!你疯了吗?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叶凡的大吼将红蝶惊醒,她全力让翠蝶停下,但牢室狭小,哪里有减速的空间?
千钧一发之际,叶凡一把抱住陆琪琪,欺身而上,翻转身体,用后背承受翠蝶的一击。
“咳啊~”后背疼到麻木,喉中一甜,一口鲜血吐出。
“叶大哥!”
两女双双惊呼。
叶凡的视线有些模糊,脑袋也有些懵。
“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摊上你们两个祖宗。”
两眼一黑,再也分不清东南西北。
他只记得,最后那个怀抱,着实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