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和秦婼做无谓的纠纷,秦婉直接无视了她,而是贴到墨如凉的耳边,小声说道:“王爷,如果你死了,我也不可能有好下场,所以你完全可以相信我。”
墨如凉冷笑了一声,轻声说道:“若三日期限到了你未曾查出真相,本王会派人送你出城。”
这一句话便算是护住了秦婉。
而另一边,秦婼看着两人说着悄悄话的样子气得牙痒痒,这位美人庶妹似乎处处都和从前那个任她揉捏的面团子不一样了。
果然,她竟然如此心机深沉,装了许久,只为在嫁入凉府后一鸣惊人……她怎会让这贱人得逞?!
庶出的贱婢就是贱婢,怎么可能找出凶手?
三日之后就是秦婉的死期,凉王妃的位子,终究只能是她秦婼的!
第二日晨初,秦婉还在享受着丫鬟轻柔的梳发和精致的妆点,王府就被突如其来的客人打破了寂静。
彼时秦婉还不知道,望着镜子里明眸皓齿的自己,得意地想着这皮囊竟比自己还要美上三分,只可惜,原主没什么脑子。
品尝着房内侍婢刚刚呈上的糕点,她幸福得微眯双眼,这一幕就落在悄悄进来的墨如凉眼中。
他轻勾薄唇,看到秦婉眯着杏眸,回味着轻舔唇瓣的娇俏模样,和她平日里的冷静果敢大相径庭,心中莫名升起一点温情,不知为何,一句调侃脱口而出:“侧妃这时不怕糕里下了毒?”
秦婉定睛一看,直接忽略了墨如凉有点温柔的语气,回道:“王爷既然要保我,自然不会让歹人有机会下手。”
况且,她也通药理,又随身备有银针,自是不怕的。
两人目光交汇,一个一脸坦然,一个略有些复杂,在站在门口孤零零的秦婼看来,就是郎情妾意的模样。
她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牙关慢慢咬紧,然而下一刻,她便摆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妹妹,早啊。”
秦婉看见她过来,虽然脑瓜子嗡嗡的,但还是换上了一副笑脸,故作温柔地说道:“怎么长姐来了,王爷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好去迎接。”
论比白莲花,还真没人能比得过她秦婉!
然而她却不知墨如凉正是为了逃避早早前来借着秦婉长姐身份有意无意献媚的秦婼,才借口有事,不知不觉就到了秦婉院中。
“原来王爷说的事,就是来看侧妃妹妹啊,妹妹真是好福气。”秦婼言不由衷地道,莲步轻移靠近墨如凉,姿态娇柔,“真羡慕未来的凉王妃,一定是被王爷放在心尖上疼宠,这样的鸳鸯必将成为人人口口相传的良缘佳话啊。”
墨如凉抿唇,他本就因着秦婉的事情心情复杂,这不知好歹的女人一味偎依过来,真是令人作呕,奈何他实在不想跟一个深闺女流计较,所以只是不着痕迹地避开秦婼,冷声道:“自重。”
秦婉对此表示无感,淡淡对避开秦婼,想了想古代女子怎么说话,便对墨如凉道:“妾身未用过早膳,王爷是否与妾身同用?”
潜台词是你应该早就吃完了,吃完了就赶紧回绝赶紧带着这莲花走。
墨如凉挑了挑眉,这女人……就这么想赶他走?
生平第一次被女人暗示离开的某人感到不爽,“不了,爱妃同秦小姐姐妹情深,本王就不打扰你们的相处了。”
秦婉不屑地与墨如凉目光相交,被晾在一旁的秦婼有些红眼,她咬了咬牙,假装虚弱地向墨如凉身边慢慢倒去,有气无力地道:“王爷……”
墨如凉精准地用一只手臂阻挡了她并将之扶正,“秦小姐身体不适,尽早回府医治吧。”
秦婉看到这一幕,内心疯狂忍笑,压抑着嘴角上扬的弧度,看这一出好戏。
这时,一阵喧哗从门外传来,夹杂着婢女们慌乱的呼喊:“不好了!有刺客!”
秦婉和墨如凉心中皆是一凛,秦婼暗中勾起的唇角也没有逃过秦婉的眼睛。
这时,几个黑衣蒙面标配的高大男子闯入门内,剑指墨如凉。
墨如凉长睫微敛,下一刻,腰间宝剑在手,瞬间将身前的刺客逼出几尺远。
他迅捷地躲过层出不穷的暗器,干脆地击落一名黑衣人手中的武器,长剑入颈,霎时血溅当场,“唰唰”几下,快如闪电,一个又一个结果了黑衣人的性命,释放的内力令房内暖如炉火充盈。
接到了秦婼的暗示,一个原本被震得后退的刺客换了角度,于墨如凉身后忽地飞身上前,拼死一搏。
秦婼大喊:“不要!”
她双手用力试图推开墨如凉,看起来像只心甘情愿扑火的蛾子,下一秒就会是一场精彩的美救英雄。
然而墨如凉只是嫌弃地一手推开秦婼,而执剑的另一手一旋身挑下偷袭者的头颅,剩下的那名刺客瑟瑟发抖,突然浑身抽搐,吐血倒地。
原来他早就被墨如凉的内力震伤,此刻体力不支,口中涌血身亡了。
秦婼撞到梨木案,身疼不及心疼,她眼角含泪,娇滴滴地委屈问道:“为什么……王爷,是他要偷袭您的啊!”
秦婉欣赏着这一幕更比一幕有趣的戏,“扑哧”笑出了声。
被血迹污染、横尸遍地的是她的住处,可她从头到尾一点也没有表现出害怕或难过的神情,那几个刺客亦想要攻击她,可全被墨如凉分心挡了回去,正是如此,才让刺客有机会偷袭墨如凉。
秦婉拿过墨如凉手中的剑,自然地走到尸体前,割开其胸前衣物,露出赫然的“秦”字烙印。
她勾起唇角,“秦婼,我在想,为什么刺客单单攻击我与王爷?现在,倒是有结果了。”
秦婼脸色惨白,声音发抖:“我……我不知道啊……”
她跪坐在地上,全然无了大家闺秀的模样,她没想到墨如凉冷血无情地杀掉了刺客,更没想到秦婉会发现个中玄机。
这下,不仅没有美救英雄、获得凉王青睐,还可能担上主谋刺杀王爷的大罪!
这可怎么办……
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推脱责任。
她眼眶中蓄满泪水,委委屈屈地道:“婼儿真的全不知情,那些人或许是因为婼儿是嫡女才不对我出手,妹妹你也是秦家人,怎么就怪到婼儿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