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给你?”青晨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
这两者有什么联系?
陶昔脸色有些不好看,“你不是妖怪,待在这里对你不好。如果昨天不是你拼命抓住梦貘,我也不会说这番话。”
青晨笑得和煦,“所以你是来道谢的?不客气!”
“我不是和你开玩笑,人类社会更适合你。”
“谢谢你的忠告,慢走不送。”
青晨让开条路,对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你能不能别那么不知好歹?”
陶昔拉了拉帽檐,遮住自己充满怒火的双眼。
“唉。”青晨叹口气,“陶昔,我是真心感谢你对我说这番话,要是你能和我做朋友,我真的会很高兴。可是你说让我离开百善堂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见。”
“我可能不是懂很多大道理,也没有你那么强悍的能力,能够捉妖啊杀妖啊。可我现在就乐意做我喜欢做的事,爱我喜欢的人,仅此而已。我不会离开百善堂,起码现在不会。”
陶昔审视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确定她没有一丁点不乐意。
“你就这么喜欢北山潜?那他喜欢你吗?”陶昔知道自己不该问,可是她还是问了出来。
“嗯,借用你的一句话……与——你——无——关——”青晨扬着下巴,俯视她,“对了,你要感谢的话。是不是也应该感谢一下潜哥?”
“潜哥,陶昔找你!”青晨压根不理会陶昔接下来还会说什么,自顾自往楼上叫了一声。
北山潜听到她的声音,身体不自觉的绷住了,好一会才慢吞吞地走下楼来。
陶昔看他下来,扭头想走,却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要走一早就能走,为什么非要等看到他才转身走。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那么无能的?还是说跟他相比她本就无能?
“那你们聊,我先上去了。”
青晨看也没看北山潜,径直上了楼。
倒是北山潜看着她顿都没顿一下的步伐,伸手在脑门上按了按。
这小奶猫出牌也太不按常理了吧?
陶昔死死捏着帽檐,不让北山潜看到自己的表情,好一会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你的鳞。”
一块流光溢彩的半透明彩色宝石躺在陶昔的掌心,和他当初给青晨的那块一模一样。
青晨把自己的那块鳞穿了一个小洞,系上红绳戴在身上,须臾不离身。他可以通过自己鳞轻而易举地知道青晨在哪里,现在他有点后悔了。
是不是应该收回那片鳞?
陶昔看北山潜看着自己手心的鳞,眉头深锁,戾气暴涨,若有所思的样子,自己也陷入了沉思。
他是不是想把这片鳞留给她?那她该不该收呢?收了龙的鳞意味着什么,北山潜明白吗?
没错,到现在陶昔还以为妖族圣君北山潜是龙,实际上他不是,陶昔甚至都连他原形是什么都不清楚。
她在等答案,他却想不明白答案。
好半天,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最后北山潜忽然醒悟过来,响指一打,陶昔手中的鳞瞬间化为齑粉,消散在空气中。
陶昔眸光略暗,“我是不会向你道谢的,下次见面我会杀了你。”
“无妨,你谢本座也不收。你要杀本座,本座却不会杀你。”
陶昔听他这么说,眉间一动。
“因为你不配。”
北山潜说完,转身上楼。
陶昔放开抓着帽檐的手,看着他的背影,身量挺拔修长,肩宽背厚腰窄,肌肉线条流畅,噬人暴力的气息几乎要把她吞没。
这个男人是个王者,睥睨天下的王者。
她忽然有点害怕,转头就跑,生怕自己跑晚了一步就会摔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回到楼上,青晨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一边在洗碗。
而叶付坐在阳台上上网。
北山潜打量了青晨几眼,看她神色平静,甚至还带着一点点小兴奋,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这死丫头怎么回事?昨天发生的事情忘了?今天早上的表白忘了?自己站在这里纠结半天,结果她跟金鱼似的七秒记忆,说过的话转眼都能丢开?
他懊恼地摩擦自己的寸头,发现发茬带给自己的刺痛越来越没有杀伤力了。
转身回房间,只听身后有个甜甜的声音。
“潜哥潜哥潜哥,你找我?”
青晨甩了甩手上的水,蹦跳到他面前,仰着脸凑近他,比任何时候都要近。
“你是不是发现你超喜欢我,超爱我,一刻见不到我都不行?”
她眨巴眨巴眼睛,鸦羽似的睫毛在北山潜的眼前翻飞。
北山潜点开了她的脑袋,忽然心情变好了。
青晨不是忘了,而是选择接受,接受秦玉秋异常悲惨的死亡,接受对自己的感情。
她的接受能力远远超过他的想象,或许她留下是对的。
一阵秋雨一阵凉,在秋老虎结束的九月,青晨收到了江大的录取通知书。
江大实力雄厚,虽然是夜大,可通过率倒也不高。
听到录取的消息,叶付比自己考上了还开心,老妈附体恨不得给路人发糕点,一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青晨早早收拾好小书包,刚要开门出去,就被人叫住了。
“哎哎,等等!”叶付走厨房走出来,手里拿着个水瓶,“水瓶带好,多喝点热水,都是晚上的课,你再披件外套,现在不冷,下了课回家就冷了。放了学早点回来别出去瞎混,还有啊……”
“老师,我给你那张纸巾擦擦眼泪?”青晨看着叮嘱个不停的叶付,笑着调侃她。
“没良心的小东西,我想得那么周全是为了谁?你涉世不深,可是这一步一定要走,我和老大不能一直跟着你,你得靠着你自己,听到没有?”
叶付弯着桃花眼,老母亲的慈祥印在他的目光里。
“你们不跟我一辈子,我一辈子跟着你们不就行啦?好了好了,真的要迟到了,我先走了哦。潜哥!别太想我!”青晨冲着北山潜的房门喊了一嗓子,跑出门去。
“我家的妹子终于长大了……”叶付欣慰道,“要不我们抱头痛哭一场?”
他对着走出房门的北山潜挑了挑眉,北山潜连白眼都懒得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