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宋新民把杀人的罪名安在你身上的?你没有杀人?”
“我都是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了,连刀都拿不稳,如何能够把一个壮汉的血放干?我只是正好路过那里,就被他们当做杀人犯抓了回来。”
原来他也和他们同样的遭遇,不过他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发现的尸体也是一具干尸?”墨白一语中的。
老人顿了顿,显然没想到墨白的关注点会在这,“你怎么知道?不过这也不稀奇,自从上月中旬,每隔七天,就会出现一具干尸,城里的人都知道。”
“我们和你一样,也是被宋新民诬陷成凶手关进来的。”墨白回答。
“那你们就自求多福吧,在这里面的人九成都是无辜的,不过那些人都已经含冤而死,很快就到我了。”
看来昨天那个死者并不是妖怪首次犯案,只是她一般都会是什么时候现身?
“那些干尸都是在哪里被发现的?有没有什么共同点?”墨白追问。
“奇怪了,别人都在想怎么逃出去,你倒是特别,对那些干尸感兴趣。”
“你若是想要逃出去,你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墨白循循善诱。
“逃出去我倒是没敢想,只是那些死了的人一个个惨不忍睹,说着也是晦气得很。”
那老头似乎不想多谈,尹况见状也出声相劝,“难道你就这么甘心含冤而死?”
老头似乎是被尹况的话说动,他沉默下去。
墨白勾起嘴角,他现在已经有几分犹豫了,趁热打铁,“老人家,我不止想还你清白,还想要查明事情的真相,如果就这么认命,后面还是会有很多无辜的人落得像你和我们一样的下场,你忍心让宋新民这个不作为的人来管理安阳城成百上千的百姓吗?”
“没错,宋新民那个狗官不配!”他气愤得附和,对宋新民十分不满。
墨白见老人家被说服,对尹况露出微笑。
这一瞬间,尹况感觉有双无形的手在拨动他的心弦,从来没有觉得哪个人笑起来这么好看过。
以至于后面墨白和老人家说了什么,他也没有完全听进去。
“和这个案子有关的人也就只剩下我们三个,其他有用的线索也没有。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只妖下手的人都是身强力壮的壮丁。”
一般吸阳气不是为了提升修为就是为了保持容颜,而这只妖显然是后者,她若是想要提升修为的话不必每七天杀一个人,如此规律。
只有保持容颜才需要如此。
老人对墨白的话觉得是天方夜谭,可那些干尸确实也有无法解释的地方,所以他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那既然是妖怪,我们肯定不是他的对手。”老人喃喃道。
“你打算怎么做?”尹况见墨白沉默着,出声问。
如果她没有办法,那他只能用自己的方法来处理。
墨白却早就想好了,“当务之急还是先从这里出去。”
“你有法子?”尹况兴致勃勃得看着墨白,这女人又在打什么主意。
“那我还能让你出面吗?”他连来参加亲妹妹的婚宴都得隐瞒身份,又怎会因为她而暴露自己的身份。
所以一切只能靠自己,她确实出不去,但别忘了她还有个帮手。
尹况心里想的却是如果她真的向他开口,他可能真的会公开自己的身份,却见她打开腰间的锦囊,火萤飞了出来,他未出口的话也咽了下去。
“你看看你,是不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
火萤一出现便恨铁不成钢地指责墨白,可墨白知道它是替她觉得委屈。
“所以这不是请出您老人家了吗?”
“哼,每次都是这样,叫你不要多管闲事了。”
“好了好了,谁不知道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比谁都心软。”
墨白拍着火萤的马屁,它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说吧,要我怎么做?”
“去韦府给尹柯报信,把我们现在的处境告诉她。”
尹况看着墨白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他们想到一处去了,现在能够帮他们的人也就只有尹柯和韦国舅。
得到墨白的吩咐,火萤一刻也没再耽搁,快马加鞭去找尹柯。
牢房里只剩下墨白和尹况,比起一开始独处的尴尬,两人之间反倒没像以前那么别扭了。
只是这地牢里潮湿阴暗,让墨白的身子不停打颤,双手抱着脚蜷缩在一角。
见她这模样,尹况也看不下去,拍了拍身边空旷的床板,面无表情道,“冷就过来。”
“这里没有御寒的衣物,坐哪里都一样。”
墨白以为尹况的意思是让她坐近一点,所以她觉得没什么必要,反而觉得屁股底下这块位置坐得正暖和,不想动。
这也是为什么她能母胎单身这么多年的原因,是真的不解风情。
她将头枕在膝盖上,想眯一会儿,怎知一双长臂突然朝她伸了过来,将她从角落里拎了过去,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在尹况的怀里。
他的身子暖和极了,就像是火炉一般,炙烤着墨白。
短暂的震惊过后,墨白吞吞吐吐得问,“你,你做什么?”
比起墨白的惊讶,尹况淡定多了,“我可不想被尹柯说我没有照顾好她的救命恩人。”
原来是看在尹柯的面子上,他才对她这么好啊,心里竟然有点失望。
意识到这个想法,墨白急忙摇了摇头,她想什么呢?
他当然是为了尹柯才会对她多加照顾,怎么可能会是为了她。
“多谢你对我的照顾,不过我也没那么冷。”心里的悸动被墨白压了下去,口是心非道,试图从尹况怀里出来,却被他抱得更紧。
头顶传来他带着威胁的话,“再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你再乱动,我可不能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
他这句话一出口,墨白却是再也不敢动了。
没见过这么霸道的人,想到自己确实也冷,也罢,有个人工暖炉她为什么不用,于是她反而将脚丫藏入尹况宽大的衣襟里,理直气壮得往他怀里缩了缩。
尹况倒没想到她会反客为主,就任由着她用他来取暖,嘴角却是勾起一抹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