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姝转动眼珠,忽然起身,从最近的书架上搬下几卷竹简。
和她料想的一样,这些很有年代感的竹简上面记载的内容,比普通纸质书籍上的要精深。
她也不管能不能完全理解,快速的浏览完所有内容,再在脑子里过一遍。
“果然记忆深刻而清晰!”
发觉自己多了项金手指技能,沈奕姝更迫切了。
决心抱上萧莫岑大腿,书架上的竹简,她搬了一批又一批,沉浸在医学世界里,继续恶补知识。
天色渐暗。
期间紫欣曾经上楼查看过一次,发现沈奕姝已经睡着,知道她头上的伤不轻,并没有把人叫醒来,只是从厨房要了小炉,将药温着。
夜幕渐深,明月高挂。
沈奕姝悠悠转醒。
发现已经回到房间,她叹了声。
那些医书才看了不到百分之一,真正精湛的内容她还没看几本,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去。
可惜了……
清醒片刻后,沈奕姝哑着许久没开口的嗓子喊了声:“紫欣。”
“二小姐醒了,可是饿了?”
紫欣小跑过去,把人扶起来。
沈奕姝摇头,“现在什么时间了?”
“亥时刚过。”
亥时?晚上九点了?
沈奕姝起身,一边穿鞋一边说:“把我衣服拿过来。”
不敢多说话的紫陌乖乖照做。
紫欣扶着沈奕姝起身,问:“这么晚了,二小姐要去哪里?”
沈奕姝没理她,动作利落的穿好衣服,粗糙的双手飞快系好腰带,语气严肃的警告紫欣:“我知道你们是带着任务来的,但有件事你要搞清楚,不管你主子多厉害,主动权还在我手里,我想去哪里是我的自由,你要么帮我打好掩护,要么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她扬长而去。
紫欣张了张嘴,想把人叫住解释两句,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沈奕姝下楼后,径直来到靠近院墙的老槐树底下。
她要出府,而且是偷溜出去。
紫欣姐妹跟出来,发现她的意图后,看着在树底下挣扎着往上爬的沈奕姝,很是无奈。
“二小姐若是想出府,或许奴婢们可以助您一臂之力。”
“不必。”沈奕姝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不管你们带着什么目的来的,那些不好听的话我也不想说第二遍。不想鱼死网破,就离我远一点儿!”
凌厉的眼神扫向两人,顿时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她是打算留着这两个人相互利用,但没搞清楚她们主子身份之前,她不会暴露任何底牌!
对上沈奕姝冰冷的眸子,紫欣不由得怔了怔。
这种压迫感,她曾经在主子身上感觉到过。
想到主子,紫欣自然想到入夜之前,主子回给她的消息。
她上前想要再劝沈奕姝。
结果突然之间,一道冷芒飞快的从她眼前划过。
快到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发现!
紫欣反手拽住紫陌,冲她轻轻摇头。
后者咬了咬唇。
察觉到姐姐眼底的慎重,她轻轻跺脚,却没有反驳。
见状,沈奕姝轻嗤的冷笑了声,转身。
槐树不算高,但底下几乎没有枝丫可以落脚。
沈奕姝以前没爬过树,要上去可不容易。
她动作利落的挽起宽大的衣袖,手脚并用的往上爬。
看着沈奕姝费力的扒拉在树干上,滑下来好几次还咬牙坚持着,从头到尾没有开口求助。
一开始只觉得沈奕姝有几分聪明的紫欣,不由得对她多了两分钦佩。
只不过,这二小姐初来乍到,这么着急溜出府去,到底是想见什么人呢?
好在一番折腾之后,人有惊无险的翻出去了。
沈奕姝刚从院墙上消失,一个身影悄无声息落在小楼阴影里。
一回身,瞥见暗影下站着的少年,姐妹俩连忙低头躬身,“见过主子。”
少年薄唇轻抿,“沈奕姝不会影响计划,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和她起冲突。”
紫欣心里有很多不解,犹豫片刻,还是没忍住,“主子既然知道二小姐会察觉,为何还要……”派我们来?
“做好自己该做的。”
少年眼底闪过不悦,丢下这句话后,扬长而去。
姐妹俩大气不敢出一个。
等到人走后,紫陌才郁闷的嘟囔:“姐姐,你说主子到底怎么打算的?若是真的想打探消息,咱们已经进了国公府,以后有的是机会,为什么非要来伺候这位一看就不受宠的二小姐?”
紫欣警告的看了她一眼,“主子的事,不是咱们能过问的!你只要牢记本分,牢记主子的吩咐就行!”
紫陌抿了抿嘴,想到主子那不悦的样子,所有的牢骚全都咽回肚子里,乖乖回去帮沈奕姝打掩护。
院墙外,沈奕姝扶着心口皱了皱眉。
淳于晋不是说她胸骨轻微骨裂吗?之前在那个奇怪的地方,她还觉得窒息来着,刚才爬树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心里有很多疑惑,沈奕姝一边梳理,一边提起裙摆飞快往外跑。
她方向感不错,下午紫欣随口说了句宁王府位置,她就记住了,很快就找到了目的地。
和她想象中不同的是,宁王府除了那张金漆牌匾看起来比国公府的更有气势外,其他地方,哪哪儿都及不上。
大门灰扑扑的,院墙也跟一般人家差不多高,大晚上的,门口的灯笼也是一盏亮着,一盏灭了。
亥时刚过,守门的两个家丁就靠在大门上,昏昏欲睡,一看就是懒散惯了的。
沈奕姝黝黑的小脸皱了皱。
这幅德行,和传闻中宁王的巍峨形象完全不符啊!
她眉心轻拧着走过去。
人都到面前了,两个家丁愣是毫无察觉。
“喂!”她忍不住推了下其中一个,扬声道,“麻烦通报下,国公府二小姐沈奕姝求见宁王。”
回应她的,是家丁逐渐响亮的鼾声。
沈奕姝:“……”
脑门上的黑线多得都快能压出抬头纹了。
搞什么玩意儿?
郁闷得不轻,沈奕姝重重咳了两声,两个家丁这才猛地惊醒。
“什么人?”
“大胆!这里可是宁王府,尔等宵小休要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