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乔熟睡着,没有梦。
她的三观在一天之内崩塌又被重建,像是给大脑做了个手术,她的大脑成功的完成了从一只猫的思想转变成人的思想,她累坏了。
大脑在高速运转下,这副身子原来的记忆也即将冲破阻碍,在记忆深埋的地方渐渐萌芽。
吃中午饭的时候,李婶终于在三楼找到了她,小心的将她摇醒,唤她起来吃饭。
顾南乔揉揉眼睛,还没睡饱,讲话声音很奶:“困~~”
李婶安慰道:“困也要起了,小祖宗,四爷在楼下等你吃午饭呢。”
这丫头,太不会照顾自己了,怎么能就在这就睡着了呢?这可怜见的。
被李婶妈妈式叫起方式唤了起来,顾南乔被她拖着往楼下走,两只眼睛都泛着生理眼泪,雾蒙蒙的,走一步要拉一步。
李婶把她摁在餐桌旁,她就势往桌上一趴,眼看着又要去找周公约会去了。
“洗脸、刷牙。”这命令的口吻,顾塬是也。
面上百般无奈,惆怅的往卫生间走的顾南乔,心里小声嘀咕,还是黄毛好,黄毛从来不打扰她睡觉。
心情不大好的顾南乔食欲不太好,就吃了两小碗米饭,李婶做了她爱吃的红烧牛腩也没有夹几块,清炒小白菜更是一颗都没吃,顾塬看她吃的挑挑拣拣,一脸不悦。
“不许挑食。”又是命令。
顾南乔索性放了筷子,不吃了,起床气作祟,她现在还困呢。
李婶躲在厨房哀怨的看了眼四爷,哎,本来还吃着呢,凶什么凶,看把她家小可怜气的,喜欢吃肉就吃肉呗,瘦的跟竹竿似的,吃啥补啥,吃肉才能长膘。
这些她也就只能在心里说说,这个主子给她发着高薪,最讨厌别人话多,她就是话少才被留下来用了这么多年。
韩风站在门口,往里偷瞄,他头一回见四爷对一个女人这样,这已经算是开天辟地第一回了好伐?他家主子这是关心人呐!
“耍什么脾气?你要不吃的话索性晚饭也别吃了。”顾塬瞪了一眼顾南乔的后脑勺。
一听晚饭没得吃,顾南乔来了精神,赶紧往碗里夹了一大坨小白菜,又吃了小半盘的牛腩,把碗里的米饭也巴拉的一粒不剩,露出碗底给顾塬看。
你看,我吃光了,我乖乖的,晚饭还是要吃的。
顾塬此刻感觉很有满足感,比他建成一栋小区开卖一天就售空的感觉还要满足。
俩人吃完,顾南乔正准备再上楼睡觉,顾塬喊住了她::不许睡了,作息时间要规律,晚上才能睡觉。”
晚上睡觉?她是夜间生物好吗?
她甚不痛快,转身回来闷着气窝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看起了电视剧。
韩风进屋,面无表情:“四爷,明恒来了。”
还真是迫不及待,看来......
顾塬看了眼生着闷气的顾南乔,露出了邪笑,顾南乔没看到,但李婶看到了,不禁替南乔捏了把汗。
“让他在门口等会,晚点再让他进来,告诉他,我未婚妻在午睡。”
他的薄唇勾起一边嘴角,心情甚是不错的吩咐下去。
“是。”韩风答完退下,奉命到门口为难去了。
一个小时后。
站在太阳下的明恒急了,虽然是秋天,但现在是晌午,太阳还是很晒人的。
偏他这个别墅区,除了业主能把车停在自家车库内,外来访客的车一律不许入内,他愣生生站了一个小时了。
“顾四你什么意思?!”
他气急败坏了,高度近视眼镜下的脸完全没有了平时斯文的模样。
顾塬听到他喊,懒散的靠在门边,隔着院子打着哈哈:“明大少爷要是等不了,就回去吧,我家南乔还在睡呢,你这般咋呼吵到她睡觉我就只能请您抬起贵脚慢走不送了。”
明恒:“......”
欺人太甚!可又......无可奈何。
他不说话了,但是一直站在他身边的胖子保镖看不下去了,小声嘀咕:“太欺负人了!”
明恒瞪了一眼:“闭嘴!”
胖子便不说话了,平常也没见你对大小姐多好,怎么这会倒是急疯了一样?
外人看了,还以为多么父女情深呢。
他这主子,是他见过的最最配得上“斯文败类”这四个字的,若不是他给的工资高,自己母亲又重病住院需要高昂的医疗费,他才不来伺候这种人渣呢!
顾南乔听到动静,好奇道:“谁来了?让人等这么久不好吧?”
顾塬答的漫不经心:“无关紧要的人,让他等着好了,你看电视要紧。”
嗯,顾塬对她真好。
她又埋头到电视剧里,看的津津有味,电视上忽然放了一对男女亲吻的画面,她不懂,瞪着两个大眼睛看得十分入迷。
又过了一个时辰,明恒虽看着年轻,但也是五十有二的年纪,老腰开始酸痛了,实在站不动了,蹲在地上,狼狈极了。
然后韩风传话来:“四爷说夫人睡醒了,你可以进去了。”
夫人?他这个亲爹还没同意呢!
明恒马上站起来,站的有点着急,腿蹲的麻了,两眼有些发黑,走的跌跌撞撞的,胖子慌忙上前搀扶。
韩风面无表情:“四爷说了,只能你一个人进去。”
被拒之门外的胖子:“......”
还得继续蹲,抱抱好惨好可怜的自己。
明恒“哼”了一大声,往屋内走去,看到窝在沙发上丝毫没有良心的顾南乔,伸手上去就要打。
“你个死丫头,翅膀硬了?胆子肥了!在家不安分,跑到别人家里作妖是吧!”他骂骂咧咧,顾塬他是不敢骂的,只好拿南乔撒气。
顾塬侧身挡在顾南乔面前,眼含轻蔑:“这是我未婚妻,怎么也轮不到你动手。”
明恒冷哼:“未婚妻?我不同意!”
“我需要经你同意吗?”顾塬好笑,你算哪根葱姜蒜?
“我才是她亲爹!她的户口是在我明家的!”明恒失了分寸,明南桥(顾南乔原身的名字)是不能丢的棋子,她知道的太多了......
就算终要悔棋,这颗棋子也必须他亲手丢掉,而且要......干干净净,没有痕迹!
“什么年代了?还父母之命呢?你可以自己问问你的女儿,是跟你回去,还在做我顾塬的妻子。”
听到顾塬这么说,他胜券在握了,洋洋得意的问道:“南桥,跟爸爸回家吧?”
虽是询问,但语气中是不容违抗的命令,他自己的女儿他知道,一向好拿捏,一直以来是他手中最好的枪,指哪打哪。
顾南乔被这突如其来的‘爸爸’吓了一跳,越过明恒向顾塬投去了求助目光。
顾塬:“不用看我,你自己选,跟他走还是留在这。”
顾南乔站起来,在明恒边上饶了一圈,小心翼翼躲在了顾塬的背后,探出个小脑袋,回答明恒的问题:“我没有爸爸,妈妈说爸爸早就死了,你是坏人,我不跟你走。”
顾塬对他没有好语气,这人肯定不是好人,顾塬虽然有点凶,但是他只是看着凶,对她还是很好的。
明恒本来就在外面站了两个小时了,一动气,更是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你......你个不忠不孝的玩意!”
他还要再骂,顾南乔被他吓到了,抓着顾塬的衣服不撒手。
“韩风,送客,明大少爷感觉快不行了,家里可不能死了人,晦气!”顾塬躲瘟神一般拉着顾南乔便上了楼。
明恒:“咳咳咳咳......”
韩风:“您请。”